金子和辰逸雪先後上了馬車,命野天跟著金昊欽,驅車趕往命案發生的現場-----黃土坡。
車軸迅速地旋轉著,輕微的輪軸聲響傳進靜寂的車廂內,分外清晰。
辰逸雪和金子都沒有說話,二人皆是一副冷肅的模樣,氣氛微微壓抑。笑笑坐在車廂的一角,黑嗔嗔的眸子滑過二人的麵容,撲閃著睫毛,連自己的呼吸都盡量控製得輕緩。
黃土坡,顧名思義,那裏是一處山坡,而且泥土的色澤粘黃,沙礫細柔,由此得名。
馬車在山坡下停了下來,金子躬身出了車廂,眯著眼睛仰頭望了一下坡頂,其實山坡不算陡峭,隻是略比此刻站著的地麵高聳些,黃澄澄的一片,遠處有幾個黑點,隔得遠,金子看不清楚那是什麼。
笑笑和野天依然留在坡底下等候。
金昊欽將馬匹栓好之後,便領著辰逸雪和金子循著土坡的小徑,往案發現場行去。
暴雨後的陽光,總是特別燦爛。
金色的光線穿透雲層,撒在黃土坡上,在地麵上反射出一道道七彩的眩光,明晃晃的,甚是刺目。小徑兩邊的灌木,在光影和微風的掃拂下,就像一隻巨大的爬行動物,緩緩蠕動著,發出沙沙的輕響。
金子提著工具箱,跟在金昊欽身後,登上了坡頂。
金昊欽修長的手指著遠處,回頭對金子和辰逸雪說道:“那裏,便是發現孩子被埋的地點!”
金子循著金昊欽的指尖望去,那是一個刨空了的土坑,土坑中的積水早已經蒸發幹涸,土坑的四周立著細小的竹竿,上麵纏著一圈白色的絲線。
金子望著那個彷如巨獸般吞噬一個小小生命的土坑,隻覺得吸入胸腔裏的空氣,都帶著絲絲涼意,直竄肺腑。
“我過去看看!”金子的聲音有些幹涸。
她提著工具箱,緩步走到土坑邊,伸出白皙的手指撚了一些坑底的泥土,放在掌心中輕輕的摩挲著。
沙礫的大小,質感,跟孩子腹腔中的基本一致,可以肯定,這裏便是活埋孩子的第一案發現場。
金子從懷裏取出一塊幹淨的帕子,將手中的沙礫用帕子包上。
她將帕子收進袖袋後,起身,對金昊欽說道:“現在去媚娘死亡的那個山洞看看,金護衛知道在哪一個吧?”
日光下,二人的眉眼皆是那般的清雋出塵,不同的是辰逸雪幹淨雋爽,肌膚白皙,在日光下仿佛會發光的水晶,美輪美奐;而金昊欽剛毅利落,膚色古銅,眉目烏黑,看上去硬朗、漂亮又精神。
“知道,元慕剛剛有留了人保護案發現場,就在這附近的一個小山洞裏。”金昊欽應了一句,翹首望了不遠處露出來的藍色衣角,俊眉微揚,看著辰逸雪和金子說道:“跟我來!”
辰逸雪挨著金子並肩而行,眸色疏淡,淡淡說道:“那些沙子三娘你應該比對過了吧?跟孩子體內的一致?!”
金子知道辰逸雪一向細心,剛剛她那細小的動作,他就已經清楚自己是在比對,真的好聰明!
“是!可以肯定,這裏是埋孩子的第一現場!”金子應道。
“嗯,孩子究竟是不是媚娘殺的,看了她的屍體,就能清楚明白了!”辰逸雪應道。
金子點頭,在現代,幾乎沒有刑警或者法醫會喜歡這種自產自銷的案子,殺了人再自殺,可謂死無對證。刑警和法醫隻能靠屍體呈現出來的證據和案情推理,去猜測案件發生的始末,但真相究竟是如何,動機是否跟猜測的一樣,無人能給一個完美的定論。一切將隨著死者的死亡、凶手的死亡而塵封掩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