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是死過一次的人了,能重生,能活著,真的是最幸福的事情了,其他的,真的不重要。再加上她們本來就不是古人,更不會因為流言的攪擾就想不開,以死明誌啥的。
天色暗了下來,金子從辰語瞳的屋裏出來,回到自己的小院時,樁媽媽已經備好了晚膳,正等著她。
金子自然不會提這事兒,而樁媽媽三個人也守口如瓶。一頓飯吃完,一絲聲響也無,連平日裏在一旁伺候時嘰嘰喳喳說個不停的青青,也出奇的安靜,耷拉著腦袋,若有所思。
金子看出了一些不尋常的端倪。
她讓笑笑將膳食撤下去,又將樁媽媽支開,讓袁青青陪她出去散散步。
袁青青從屋裏取了一件披風給金子係上,便跟在她身後,往莊外的藥田走去。
夜幕拉開,墨藍色的天際與遠山連成一線,一團混沌,分不清彼此。
莊外的燈籠在夜色裏泛著昏昏的融光,將主仆二人佇立的身影,拉得長長的。
“可是聽說了下午的流言?”金子停下來,摘了一片藥草,撚在手心裏揉著。
袁青青張大嘴巴,一臉驚訝,半晌,才幹笑幾聲,問道:“娘,娘子,你咋知道了?”
“你們都知道了,我能不知道麼?”金子回過頭,看著袁青青問道:“是樁媽媽不讓你們告訴我的?”
袁青青點頭,她抬起頭看了一眼金子的臉色,一臉平靜的模樣,這跟她想象中的娘子會有的反應一般無二。
似乎因為驗證了自己的猜想,袁青青不由有些得意,嘴角咧開,露出一排整齊的白牙。
金子看她失神含笑的樣子,不由輕哼一聲,問道:“聽到那樣的流言,很開心?”
“是!”袁青青機械性的應道,等話說出口了,才猛然發現自己說錯了,忙呸了一聲,打了一下嘴巴緊張的解釋道:“奴婢不是這個意思,額,奴婢怎麼可能開心呢?”
金子嗤笑一聲,看她一臉緊張狼狽的模樣,搖頭道:“行了,你這性子,不是隻相處一天兩天,本娘子能不清楚麼?”
清楚啥啊?
袁青青心裏還是沒底,遂結結巴巴的說道:“娘子,是......是奴婢想象您聽到這......事兒的反應,應該是淡定的,結果還真是這樣,所以,奴,奴婢才高興的!”
“我知道。那青青你說說,這事情,本娘子該如何處理?”金子翹著手問道。
袁青青一愣。
這是問自己意見?
這是不是說明娘子越發重視自己了啊?
想起下午自己提了提想法,就被笑笑姐罵了個灰頭土臉,袁青青就覺得心裏不舒服,她這也是站在娘子這一邊的啊,娘子受欺負,她心裏也不好過呢。
“娘子,這事兒不用說,就是內宅那......人做的!”袁青青本想說夫人的,但覺得說夫人顯得太尊重她了,現在她可是娘子的敵人呢,不能給敵人尊稱。她想了想,覺得自己下午的話也真是沒有水準,按娘子平日裏講的,就是沒有技術含量,反倒是樁媽媽說的話在理。
於是袁青青便低聲說道:“那人做得這麼明顯,老爺怎能看不出來呢?老爺究竟有沒有將娘子您放在心上,就看他這次處理這個事情的態度了。娘子,咱們還是什麼都不做,靜觀其變吧,讓那人著急去,若老爺在乎娘子,自有老爺收拾她們去......”
金子有些訝異的看著這妮子,說得是條理清晰,思路分明的,以前倒是沒發現!
“娘子......”袁青青有些緊張的垂下腦袋。
心中暗暗補充道:這其實是樁媽媽的原話!
“青青長大了,嗬嗬......”金子笑了一聲,繞著藥田散步去了。
辰莊。
玉娘忙著囑咐婢子們去將東側的一個院子收拾出來。
蕙蘭郡主和老爺辰靖也沒提前說一聲,就到了莊子,這讓一向操持有度的玉娘也不免手忙腳亂了一回。
所幸郡主和老爺晚膳不在莊子裏用,她隻需依平常那般,準備郎君的膳食即好。
辰逸雪的院子裏,野天走出廊外,喚了丫頭進去將餐具撤下去。
正準備去屋,便聽另一名丫頭說慕容公子來了。
因鄭玉的案子還要進行最後的審判,雖然辰逸雪知道龍廷軒早已經發現他就是偵探館的幕後老板,但有些明麵上的舉動,還是能免即免的。從上次三人共膳後,金子呆在百草莊,他也自然的呆在辰莊裏,連莊門口也不踏出一步了。偵探館依然是慕容瑾掛牌看著。
野天想著慕容瑾這個時候來,該不會是又為偵探館接手了什麼調查任務了吧?
這慕容公子該不會這麼沒眼力勁兒吧?
心頭狐疑著,卻知道郎君必會見他,便讓小丫頭去將人請進來,自己則進屋給郎君通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