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在一個封頂的大鐵桶裏,找到了從客棧逃竄出來的一男一女。
那婦人之所以會驚叫出聲,是因為剛剛有一隻老鼠撞上了她的繡鞋。
路捕頭當即就從二人隨身的包袱中搜出了死者的珠寶,而且如同金仵作所言,那嫌犯的左手臂上有著一道道血爪痕,用左臂箍人,足見是個左撇子的,而且年齡身高也跟那辰郎君推測的一般無二。
路捕頭心頭澎湃,對二人的欽佩油然而生,命人將疑犯拿下,送回牢房審問。
在刑具伺候下,倔強的嫌疑犯鬆口了,承認並坦承了犯罪事實和經過。
死者名叫李青州,汴州人,從事販賣珠寶玉器的生意,近些年生意做得很不錯,身家倍漲腰纏萬貫。
凶手李子沫同為汴州人氏,跟李青州還是遠房親戚,也是從事珠寶販賣的商人,隻不過生意遠沒有李青州做得好做得大。這一次他們同期去了樓月國進珠寶,李子沫因攜帶妻子同行,而妻子又在途中病了一場,便誤了進貨的日子,見李青州生意做得好,眼光必然獨到,便拿了錢銀委托他幫忙給選一些貨,哪知道李青州看了這一批放出來的珠寶,兩眼頓時發光,這一次的珠寶成色比起以往的都要好,款式也多,琳琅滿目的,簡直要耀瞎人眼。想起將這些成色極好的販賣到帝都的高級首飾玉器店裏,那利潤可是......
想象白花花的銀子朝自己飛來,李青州便起了私心,決定將這一批次的貨全部吞下。他馬上就跟供應商談好了價錢,簽訂了合同後,挑選了一些輕便小件的珠寶自己先帶走,餘下的便雇了鏢局護送。
回了暫住的客棧,李子沫忙上來問他給他定了什麼樣式的,哪知道李青州兩手一攤,說都被訂走了,他也隻拿到一小部分,自己也要販賣,就不能分給李子沫了。
李子沫見他說得十分無奈,也不好責怪他什麼,隻好等妻子病好了後,跟著李青州同行回汴州。
哪知道,他們前天剛到洛陽城,就遇到了在碼頭卸貨的承運鏢局的熟人,寒暄幾句後,才驚聞李青州這個貪心奸商將所有的貨物都吞下了,打算自食而肥。枉他山長水遠的白跑一趟,白瞎了路費不說,可恨的是他當李青州是好友,他卻在背後如此陰他。
得知了真相的李子沫非常氣憤,氣衝衝的回六福客棧,準備找李青州理論。
那時候李青州並不知道李子沫已經知道的真相,見來人是他,便將他迎進門,還親自給他倒了一杯酒。
李子沫劈頭蓋臉的質問李青州,為何要陰他,李青州知道事情早晚敗露,也不打算多做解釋,直接承認了他看上了所有的貨物,他有的是錢,就是要全部定下來了等著轉手販賣發大財。
這是為商之道,商人就是唯利是圖的,他不認為自己做錯了什麼。怪隻怪李子沫自己,時運不濟,搶不到這批貨,怨不得他。
李子沫氣得兩眼發紅,覺得自己是瞎了狗眼才會跟這種人稱兄道弟講朋友情誼,當即立誓與李青州斷絕往來。
李青州倒是無所謂,他心中本就沒把競爭對手當兄弟,同行本就是死敵,隻有他這個傻子才拿真情意跟同行相交,還拿銀子讓他幫著選貨,真是天真得可愛。
李青州沒把李子沫當回事,獨自一人在房間裏喝著酒。
回到自己屋裏的李子沫越想越生氣,妻子葉靜茹忙在一旁開解他,哄著他下了氣之後,葉靜茹借口上客棧大堂要些食物離開了房間。
葉靜茹見丈夫生氣成那個樣子,心中也有些內疚的,若不是自己央著他帶她出來見見世麵,也不會因病耽誤了生意。都是她惹的禍事,且目前丈夫的生意才剛剛上了軌道,若是斷了供應的貨,失了誠信,以後要再找大珠寶行合作,就更難了。
為了不影響丈夫的生意,葉靜茹決定去找李青州好好談談,看看能不能加點兒錢,勻一些給他們賣。
葉靜茹去了李青州的房間,將自己的請求說了一遍,剛想問他覺得怎麼樣,卻不想李青州正一瞬不瞬色迷迷的看著她。她心中一驚,但想到這事兒是她搞砸的,便沉住氣,再次請求了一遍。
李青州倒是爽快答應了,隻一個條件,陪他睡一覺。
葉靜茹當即花容失色,李青州這是趁火打劫,她萬死不能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