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子和辰逸雪相視了一眼,隻能點頭恭敬的應了一聲是。
皇帝有令,他們焉敢不從?
此刻,刑部天牢裏人人自危。
天牢四周守衛森嚴,那麼多雙眼睛盯著,竟能讓人逃了,這說明了一個什麼問題?
沐千山武功再高,卻也絕不可能上天入地、隱形逃脫。
這隻能說天牢之中有人背叛了陛下,與沐千山裏應外合,助他潛逃。
刑部大牢內的獄卒們雙腿忍不住打顫,這要是查不出來內鬼是誰,他們這群小的,一定會被陛下第一時間拿來殺了泄憤。
沐千山是誰啊?
沐千山可是陛下恨之入骨卻又殺之不得的人啊......
罪犯在隸屬刑部掌管的天牢中逃脫,刑部上至尚書、左右侍郎、下至底下的每個獄卒都要被追究瀆職之罪,因而在案發之後,吏部尚書劉景文便趕到了天牢,正準備將每個涉案人員盡數帶到吏部調查時,英宗帶著金子和辰逸雪來了。
眾人剛要見禮,英宗卻沒有了擺譜的心情,隻沉著臉揚揚手,囑咐劉景文道:“此案涉及人員,無論是誰,官階多高,都要一查到底,絕不姑息!”
獄卒們這才鬆了一口氣,還好陛下聖明,沒先來個殺雞儆猴震懾一下,不然,他們可都要遭殃了!
劉景文肅然應下,領著人將天牢守衛的獄卒盡數帶走,又重新換了一批新的補上。
與此同時,上京城巡檢司也接到了陛下密詔,全城搜捕沐千山下落,務必將他捉拿歸案。
在英宗頒布一道道召命的時候,金子和辰逸雪已經在宋統領的引領下,進入了沐千山囚困的牢房。
關押沐千山的牢房是個單獨的小房,室內一眼望去,並沒有什麼異樣。牆壁是粘土混合獸血堆砌而成的,非常堅固。整個囚室屬於封閉型狀態,連囚室的們都是鐵門,隻留有一扇小窗,巴掌大,除非沐千山有軟骨功,倒是能從這縫隙裏出來。
辰逸雪的黑瞳在整個天牢內掃視著,帶著一股清冷淡然,洞察一切的清明睿智,讓宋統領也不由心神一震。
查看一周後,辰逸雪如弦樂一般動聽的嗓音便在金子耳畔響起:“天牢的防守措施猶如鐵桶,滴水不漏,從罪犯關押的牢房一路往外,有四道鐵門,而且每道鐵門門口皆有獄卒駐守,在層層設卡的情況下,罪犯沒有天牢裏的內部人員接應,是絕對不可能自行逃出去的。”
金子認同的點點頭,辰逸雪的話跟她心中想的不謀而合。
英宗剛剛也想到了,一定是天牢裏的人背叛了自己,他這才下令讓劉景文徹查,不論那個人是誰,地位多高,私自放走沐千山,便是觸了龍之逆鱗,他絕不會心慈手軟。
辰逸雪在想,就是天牢裏有人與沐千山裏應外合,要想逃過那麼多人的眼睛,要讓那麼多人頂著被陛下遷怒斬首的風險而放人離開,也絕不是易事。那些人都有家室親人,身家性命重於一切,斷不可能因眼前蠅頭小利而自毀前程。
他讓宋統領命人將地上的幹草全部清理出去,露出了囚室內夯實的黃土地板。
宋統領也細細查看了一番,忙道:“辰郎君,沐千山不可能打地洞吧,你看這地麵依然是夯得實實的,沒有半點兒挖開過的痕跡!”
金子也覺得宋統領說得有道理,她暗自在想了一會兒,開口道:“會不會是裏麵的內應利用職務之便,將沐千山悄悄移到別處監牢,地道的出口其實是在另外一間牢房?”
英宗站在囚室外麵,剛好聽到金子的猜測,便喚人去空著的牢房中仔細檢查一遍。
不過最後的結果卻是一無所獲。
英宗的臉色越發難看起來,走進沐千山所在的監房裏,卻見辰逸雪蹲著身子,手中拿著一支審問犯人的鐵棍,在牢房泥土地麵的邊緣輕輕的拍打著。
“辰郎君有什麼發現麼?”英宗啞聲問道,神色卻有掩不住的急切。
辰逸雪清雋的眉眼漸漸露出笑意,起身朝英宗施了一禮,笑道:“在下可以肯定,罪犯是從這囚室中逃出去的!”
宋統領一臉愕然,再次提醒道:“某剛不是說了麼,地麵沒有挖掘的痕跡,沐千山如何能做到如斯?”
英宗和金子也齊齊望向他。
不過二人的神色卻是迥異的,英宗迷惑不解,而金子則是一臉自豪。
經他這麼一提醒,聰明的小金子自然也是想到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