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株經曆千萬年歲月的鬼櫻,不存在人間,不存於地獄。
隻有兩種人會發現我,一種是臨死時候,心也死去的人。還有一種,天生開心眼的人。所以,這麼長時間,我隻和兩個人說過話。
“我死了吧?”
“我還活著?”
這是他們見到我的時候,問的第一句話。然後,他們就走了。
在這漫長的時間裏麵,我跟隨著需要的人經曆過很多事。那些人,並不知道,他們就是我,我就是他們。
現在,我再次的開始,我新的故事,新的生命。
“醒醒,伏生。你怎麼回事?這幾天,怎麼老走神?”
睜開眼,我看到眼前的女孩,稍微有些失神後,完全清醒。女孩叫維雪兒,是我的女朋友,談了將近四年。
對著雪兒露出一個笑容,我輕輕道:“沒事,可能最近一段時間有些累。店裏有些忙,過段時間就好。”
維雪兒似乎有些不高興:“伏生,我給你說了多少次把你的店轉出去算了。你好歹堂堂的大學生,做死人生意。這傳出去,不太好。”
這個問題我們已經談過多次,每次都是不歡而散。我聽她再次提起,搖搖頭,沒有說話。心裏想著,將要發生的事情。
已經是七月初八,再過六天就是一年一度的鬼節。這次的鬼節,我要一個人單獨的行動,我有些擔心。師傅說最近陰氣不穩,到外麵查看,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還有很多的東西,沒有問清楚。
又見到我發愣,維雪兒似乎有些生氣:“到底聽沒有聽我說話?你再這樣,我可真就生氣了。別人畢業之後,都是已經當上經理,最起碼也是一個主任。你不比人差,怎麼就非要守著那個破店呢?你這樣,我可就走了。”
“哦,走吧?”我有些走神,拿起衣服準備離開:“反正今天風比較大,我也不想在外麵這麼長時間。店裏麵沒有人照顧,我也不是很放心。”
見我這樣,維雪兒知道我根本沒有聽她說話,又氣又惱。拿著包,氣鼓鼓走了出去。心裏有些懷疑,當初為什麼會看上這個男人?還以為他是一個人才,以後會有好日子。沒想到,這麼多年,不單單沒有變化,反而更加廢物。
維雪兒給我說聲有事情,提前離開。因為心裏麵有事情,我也沒有在意。和她道了別,沿著鎮子的道路,朝郊外走去。
我所在的鎮子叫萬像鎮,靠近山區,所以鎮子並不是很大。主要靠山裏麵的一些特產,還有開采山石。人們生活還算不錯,至少溫飽能保證。
從小我就是一個孤兒,跟著我師傅一起生活。大學畢業之後,我就回到了鎮上。跟著我師傅學習獵鬼。
我師父是一家小店裏麵的老板,平時喜歡發脾氣,神神叨叨。街上的人,對他是又怒又無奈。因為他開的是陰陽店,鎮裏麵想要辦白事的人,都要到這裏來請他。隻有他,能夠點到好的風水穴。
所以,就算是脾氣不算是很好,小店的生意也不是很好,不過這些年,也是賺到錢,供我上完大學。
其實他們隻是知道他是風水師,卻是不知道,他還是陰陽師。在我們這一行當中,也叫做獵鬼師。而我師父的流派是道術流,自然也是獵鬼道人。
對於我學習獵鬼術,師傅始終不樂意。因為做這一行,都是命孤,命煞之人。我的命裏麵,天生缺一分陽氣,並不適合獵鬼。隻是我師傅無後,又不願意他們道門這一脈失傳,所以也就不得已答應下來。
店很小,隻是擺放著一些黃紙,香燭,銅錢,紙人這類的東西。平時要是有生意,自然會給我打電話。我之所以回來,是想要看看師傅回來沒有。
讓我有些失望,師傅還沒有回來。平時他也是會出去一段時間,我也不在意。畢竟獵鬼師是一種隱蔽職業,都是在夜裏。可這次,我心裏卻是有些不一樣的感覺,似乎感覺,有什麼事情將要發生。
關上門,我準備離開。一個渾身上下被黑衣包裹的人,站在我麵前。
“請問有沒有香和紙錢?”
他的聲音沙啞,說起話來陰深怪氣,我不免多看了兩眼。整個身體被黑色布包裹著,也看不出來什麼。
我點點頭道:“有,您要多少?”
那人依舊是哪個聲音道:“三柱擎天香,兩刀送紙錢。無魂無鬼路,一道紅塵煙。”
話一出口,我的臉色頓時大變。對著那人道:“請鬼送神路難開,道煙自有他處燃。不好意思,沒有。你還是到別處買吧。”
突然,那黑袍人,咧嘴一笑:“老鬼果然在這裏,這麼多年,他還沒有死。小子,你是什麼人?這裏的主人在什麼地方?”
我臉色微變道:“你是什麼人?你究竟想要做什麼?”
那人卻像是沒有聽到我說話一般,繼續打量著店裏麵的擺設。嘴裏自言自語道:“不錯,不錯,這麼多年,沒想到這家夥還真的有些長進。可惜依然是垃圾,就像是當年一樣。”
從背後拿出一把銅錢劍,我憤怒的道:“不管你是什麼人,如果在侮辱我師傅的話,我對你不客氣。”
見到我手中銅錢劍,那黑衣人眼睛突然一變。這次盯著我看了兩眼,突然笑了起來。不過他的笑聲,異常恐怖,猶如將死的公雞般。
我被他盯著,卻像是被毒蛇盯上般。仿佛我一動,就被他幹掉。
“既然你是老鬼的傳人,那我們當年的恩怨,也需要你來完成。我相信,這次,你很快就會死在我的徒弟手上。好好享受你現在的生命,因為這是你最後的命運。”
等到他出去,我長長鬆了口氣。這才發現,短短的時間,我的後背已經濕透。我相信如果剛才我要是有什麼動作的話,肯定會被他直接殺死。這是一種直覺。可是這種感覺,我卻讓我相信,非常準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