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的車輪,總是不停的轉動,隻要我們的人生還在繼續,而當車輪停止的時候,也就是我們人生終結的時候。
此時,往日人聲鼎沸的遊樂園變得冷冷清清,內部隻有一些工作人員在嘰嘰喳喳地和施工隊商量著什麼。
雖然嚴正的死是種種巧合共同作用下產生的結果,但也是因為遊樂園太依賴電力,對停電之類的突發事件幾乎沒有準備任何應對措施,在這場事故中也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所以也被下令整改,並追究相關責任,嚴正父母也理所當然地得到了遊樂園的賠償。
所有人連嚴正父母都認為,政府對這次事件處理的相當公道。
不過有一個人除外,那就是倪雅。他一開始就認為嚴正是被人害死的,然後她就開始漸漸為自己的猜想尋找依據,在疑鄰偷斧般的主觀臆斷後,自然無論看什麼證據都像是證明嚴正是被人害死的。
而到了現在,憑借著那些實際上根本說明不了什麼的證據,倪雅已經無比確定嚴正是被人害死的,這背後有很大的陰謀,凡是不讚同這麼明顯的事實的人都一定是被收買了。
再次來到這個迷宮,心情卻與第一次截然不同。
當初的倪雅,是那麼的開心,甚至可以說前所未有的開心,在那一天裏她仿佛將生活中的一切問題都拋在了腦後,真的把自己當做一個三歲孩童一樣,什麼也不去想,盡情地玩耍遊戲。更重要的是,身邊還有一個同是這種心情的人在與她分享這種快樂。
但現在呢,那個人走了,去了很遠的地方,而且永遠不可能回來,而她自己,也似乎要為曾經的盡情玩耍賣單,曾經暫時拋在腦後的問題,以一種她無法接受的方式化作了新的問題,然後更猛烈的襲來。有的東西拿得起,放不下,而有的東西,放得下,卻再也拿不起。
這裏,已經變成了她的傷心之地。但她卻強迫自己來到這裏,她不得不麵對曾經的傷心,即使可能扯到傷口而讓自己痛的撕心裂肺。因為她認為自己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迷宮早已恢複電力變得不在黑暗,甚至比最早時還要亮許多,幾乎每個路口都有工作人員親自把守,監控室還有四人兩班倒實時監控,外加電力室一人嚴格把關確保電力正常供應,最重要的是每人都配發一把手電筒,雖然現在遊樂園根本就沒有外人進來。迷宮其布置還是一樣的簡單,沒有任何變化,就算不看地圖的話很快也能走出去,但倪雅卻不敢再因此而輕視它,因為她知道這個迷宮一旦陷入黑暗,那麼就將成為她最可怕的噩夢。
工作人員看到倪雅進來,有的默默低著頭,一句話也不說裝啞巴,有的表情不變目視前方當做沒看見,裝瞎子,有的打個尷尬的招呼,“你來了?”即使倪雅根本不知道他是誰,裝熟人。
但,就是沒有一個人敢靠近她,或者說接待她一下給她張地圖什麼的。就仿佛倪雅身邊有什麼致命的病毒怕自己被傳染上一樣。
倪雅並不在意這些,這個迷宮現在對她來說就好像自家後院一樣,他醒來後第二件事就是找母親要一張迷宮的地圖,每當吃飯,上廁所,等有時間休息的時候,她就把迷宮地圖從口袋裏掏出來然後仔仔細細記一遍。到了現在,她自信,她能在最短時間內到達迷宮的任何一個角落,前提是隻要不關燈。
所以並沒有在意有沒有人接待,有沒有人引路或者提供地圖。遵循著自己用手指在地圖上劃過幾千遍的路徑,倪雅三步兩步徑直走到了那間屋子,那間對倪雅來說充斥著不幸與死亡的屋子。
雖然無數次在現場照片中看到這間角落裏的屋子,但真正實地來到這裏,在倪雅的記憶裏卻是第一次。名不副實的書房,違和感極強的陳設,隨便拿出一部分鬥士滿滿的槽點,但這些在倪雅眼裏都算不上什麼了,即使這間房子裏有一隻北極熊她都不會在意,她關心的隻有角落裏那個書桌的那個櫃子。
書桌早已不是關住嚴正的那張書桌,書架也早已不是鎖死嚴正生路的那張書架,即使沒有立案,遊樂園方也不會再讓這麼不祥的東西繼續擺在這裏。現在房子裏的東西嚴正見都沒見過,甚至可以說是毫無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