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發生的事過於“精彩”,一時令俞白有點反應不過來,腦中一片混亂的他一進房間就躲進了浴室,他要洗個澡冷靜一下。
好大的手筆啊,人來人來那麼密集的一個商廈說炸就給炸了,而且那附近據說還是市裏乃至省裏特別看重的商業中心吧?鬧得這麼大就不怕驚動高層嗎?
還是說?他掌握的勢力已經足以讓他在這個城市為所欲為了?
不對,他能力再怎麼大也不可能手伸那麼遠,這麼惡性的事件不可能瞞得住壓得下。他也不蠢,那麼他到底為什麼敢如此肆無忌憚呢?
麵對著鏡子,俞白任由水流從他臉上劃過,那溫暖柔和的觸感令他的心情也稍微放鬆了下來。看著鏡子裏的自己,俞白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麼,他倒吸了一口冷氣,他知道自己剛才的不安感是如何產生的了。
剛才的推斷大部分是沒有錯的,他一個月內即使說出大天了也不能營造出這麼大的勢力來壓下這種惡性事件,而他又不至於笨到冒冒失失就行動把自己搭進去,他敢這麼做必有其依仗。
但其中卻有一個變數,那恰恰就是俞白自己,俞白的行動就是他能沒有憑借放手爆破的原因。俞白在大廈中為了保證自己不被狙擊,所以特意讓營業員派發墨鏡手套和口罩,而且還多次躲到廁所裏換衣服隱藏自己,這種行為無論誰看都很可疑,而那三個營業員隻要有一個活下來了這一切就沒法被掩蓋住。而炸彈這種東西,對手一定是雇傭專業人士來引爆的,所以其留下的蛛絲馬跡一定會比俞白要少。
到時如果上麵追查下來,那麼這件案子的第一嫌疑人以一定會是俞白,就算有人查到了可能另有隱情,可疑人士可能有第二個,那恐怖的對手也會用他的影響力讓這個案子隻有一個嫌疑人。這樣,爆炸案就被完完全全地推到了俞白的身上,不用那人動手,國家也會幫他追查俞白的下落。
好一招驅虎吞狼!這是明明白白的陽謀,但俞白卻沒有任何能力反抗,他總不能主動跑到外麵向警察解釋自己不是凶手吧?就算最後俞白被捕,有人替俞白正名,爆炸案不是他幹的,那也沒什麼用,那個對手已經知道了他的位置,他的目的就已經達到了,就算俞白沒有被判死刑也會被他用各種手段在拘留所或者監獄中做掉。
“這裏已經呆不下了。”這是俞白綜上所述的判斷,國家在不久之後也會成為俞白的敵人,它也會被利用作為對手偵查俞白下落的武器,俞白有信心在這座城市裏跟一個土皇帝決鬥,卻沒有信心在這座城市裏跟本地的刑事部門決鬥。更何況就算能躲掉不被查到又能怎樣?在這種腹背受敵黑道白道都容不下自己的地方他永遠不可能發展出自己的勢力,永遠不可能有跟“他”對決的資本。
天色將晚,俞白認為自己現在雖然極度不利,但警察還沒快到那種程度,商場內有不少傷者尚在昏迷,即使醒著的也一定受了不輕的傷,詢問肯定是不能立刻開始的,而從總結證詞到追查到他又是一段不短的時間,而他裝束和相貌都掩飾的很好,那個對手需要為爆破做一些收尾工作,一時也不用擔心他會直接追殺到自己。兩方麵的威脅都離自己比較遠,所以俞白認為自己還不必過於緊張,枕戈待旦。
“那麼,就好好睡上一覺吧。”俞白苦笑了一聲,“以後能像這樣在賓館裏痛痛快快洗個澡然後安穩的睡一覺的日子,恐怕不多了吧。”
或許該享受這來之不易的放鬆?還是不要睡覺趁此機會吃一頓久違的飽飯比較好呢?俞白實在不知道哪個更好,唯一令他作出抉擇的標準是——他現在困了。
...
咚咚咚,沉著而又有節奏的敲門聲響起,雖然響,但卻很沉很悶,一點也不擾人。即使把俞白從睡夢中驚。卻也不會讓他感到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