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在這兒一邊給小白兔報恩的機會,一邊想見識一下在現代社會早已見識不到的神奇妖力,師父打斷了我,“二丫,別逼她了,她隻是一隻小白兔而已,快過來給師父幫忙。”
“那,好吧,”我不情願地嘟囔了一句,“沒想到妖看著挺凶的,實際上挺沒用的。”
轉頭再看看道士,才發現道士真的傷得挺重的:胳膊斷了不說,渾身都是血跡,胸膛的道袍都被刺破了,血肉模糊。我一看這形勢太慘烈,趕緊吩咐囡囡多去找些結實一點的樹枝來做擔架,總之先把囡囡支到一邊去,免得對女孩子的成長有些不利。
小白兔也跟著去了,說是怕囡囡一個人在這深山有危險。我看她這樣還有點欣慰,到底是心地純良的小動物。
我盯著這個道士遍體鱗傷的樣子,不知道從哪兒開始幹起。師父說,“先幫為師把這支箭拔下來吧。”我這才注意到,道士腿上還插著一隻箭呢——是的,你沒猜錯,就是我們的箭。剛才在車廂裏的時候胡亂往外放了幾箭。好吧,我就是那傳說中的豬隊友。
這得有多痛啊?!我的心尖兒都打顫兒,這個道士還有點意識,愣是一聲也沒有吭。真沒啥可說的,古代的男人都是大寫的男人!
我把箭周圍的道袍小心地撕了撕,露出插著箭、染著血的皮肉。師父在旁邊已經燒好了刀,準備好了用來包紮的幹淨布條。
“師父,能開始了吧?”我問了一下師父。
師父沒說話,先折了一塊布條放到道士的嘴裏說,“忍著點,一會兒就好。”
我有些不忍地別過頭去。
“二丫,準備好了嗎?緊緊按住他的腿。”師父吩咐道。
“放心吧,師父。”我把箭附近的血跡擦幹淨,用力地按住箭附近的皮膚。
師父單手把住箭柄,猛地一抽,一股血流噴了出來,我趕緊拿幹淨布條按住。與此同時,道士痛苦地嚎叫了一聲,暈死過去了。
“唉!真是一條硬漢子啊!”師父感歎道。
這個時候,小白兔和囡囡抱著一堆樹杈子回來了,上麵還堆了一些藥草。作為東道主,師父一交代要用什麼樣的藥草,都長什麼樣兒,小白兔很快就能找來了。
我簡單地跟她們倆說明了一下擔架應該怎麼搭,又把她們支到一邊兒搭擔架去了。師父在采來的藥草中挑了挑,拿出幾種洗了洗,開始用石頭砸碎。我在道士身上繼續清理血跡。血跡清理好以後,師父就開始把弄碎的草藥往傷口上敷,然後用幹淨布條小心地包紮起來。最後抽了兩塊木板,外加兩個樹枝,把斷掉的手臂固定起來。
小白兔和囡囡的擔架也差不多做好了。我們小心翼翼地把道士抬到擔架上,再用擔架抬到車廂裏,輕輕地放在床上。
這些都做好後,我們幾個都累的筋疲力盡,一屁股坐到地上去了。
緩了好一會兒,終於不能再這麼坐下去了——我都聽到自己、囡囡和師父的肚子在咕咕叫了。
我起身去河裏叉魚,師父和囡囡一個淘米,一個撿柴火去了。小白兔不知道該幹點什麼,轉了兩圈又坐回原地去了。
叉魚回來以後,我先幫師父把米湯做好了。米湯是給道士做的,病號優先嘛,何況還是我們的救命恩人。
道士沒有醒,可能還殘存一點意識,我一小勺一小勺地舀著米湯吹涼往他嘴裏送的時候,他還知道張嘴和吞咽。境況還不算太壞,我心想,人隻要能吃飯就能撐下去。要是連飯都灌不下去了,那情況就很不樂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