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們,求求你們不要抓走七娘!“這是蘇大哥有意識後的第一句話。
“蘇大哥!蘇大哥醒醒!”我輕輕地晃了晃蘇大哥。
蘇大哥的眼睛睜開了,眼裏蓄滿的淚水一滴一滴地流下來。
從他清醒以後,就一句話都沒有說。
師父、囡囡和我三個人看著他,都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
“這個,蘇大哥,“我隻好硬著頭皮上了,”我知道你愛大嫂,大嫂也愛你,她肯定想你好好地活著。我想,以大嫂的稟性,她一定不會去投胎的,肯定在那邊等著你呢。到時候你們像桂花兩口子那樣耍耍賴皮,等他們妥協了,再一起去投胎,來世還可以再做夫妻的。“
“……“
蘇大哥沒有任何反應。
睡著的時候就像一塊沒有知覺的石頭,醒著的時候就像一尊沒有感情的雕塑。
我知道這個時候說什麼都沒有用,隻能和師父輪流守著蘇大哥,生怕他趁我們不注意又要去閻王府報到。
這幾天,膝蓋上的傷好得差不多了,我就開始和師父商量,要不要先把田裏的稻米收回來。蘇大哥現在是不吃不喝的,可是不能永遠不吃不喝啊。趁我們現在還在這兒,還有收割機,收稻米還能快一些,要不然我們走了,剩下他一個丟了魂兒一樣的人可怎麼辦呢。
“二丫,我們多陪他一段時間吧。哀莫大於心死,現在他最需要的就是陪伴了。“師父看著沒有任何情感波動的蘇大哥說道。
“可是……“我有些猶豫,自從知道了順子肯定就在大唐以後,我恨不得插上翅膀,馬上把整個唐朝翻個遍兒,現在讓我老老實實地坐在這兒,我心裏就像有幾千幾萬隻螞蟻在咬,我屁股上就像有幾千幾萬隻鋼針在紮,弄得我整個人焦躁不安的。
“二丫,我知道你心裏急,“師父耐心地勸說我,”就像師父希望你每次難過的時候都能陪在你身邊一樣,你蘇大嫂肯定也希望你蘇大哥悲傷的時候,有人能夠陪在他身邊,現在她去了,已經無能為力了,我們有緣分陪在他的身邊,為什麼不能陪他淌過這段悲傷呢?“
“那……好吧。“我暫時壓住心中的焦躁,能帶走悲傷的隻有時間,看樣子這次要在這裏住上挺長的一段時間了。
第二天,我和師父合力把蘇大哥搬上拖拉機,帶著囡囡去稻田了。這一回,連大片稻田在轟隆隆的車底下倒成一片的壯烈場景都沒有引起好奇心極重的蘇大哥的注意,反倒是讓旁邊路過的人瞪大了雙眼。
稻米全割完以後,大片的土地上一片金燦燦的金黃,可惜我沒有心情欣賞這份收獲的美麗,反而覺得十分發愁:這裏沒有脫粒機,純手工要臼這麼多稻米,忙上整整一個冬天都不一定能夠弄完。
正在我發愣的時候,那幾個驚呆了的過路人反而反應過來了,紛紛擼起了袖子,加入了收獲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