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雲爾的老爹和其他人一樣張大了嘴巴,半天都沒有回過神來。
“阿爸,你還是算了吧,”柏雲爾抿著嘴說“阿爸,你是贏不過二丫姐的。”
過了好大一會兒,柏雲爾的老爹終於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女大不中留啊。算了,你跟巴勒爾去吧。阿爸不會阻攔你們了。”
“謝謝阿爸!”柏雲爾一顆少女心終於落了地,這一聲甜蜜的道謝掃清了她老爹臉上最後的霧霾。
任務完成,我心情大爽,哼著歌兒回到自己的帳篷,屁股還沒有坐熱,師父就進來了,“二丫,我們是不是應該回江善派了?”
我狐疑地看了師父一眼,“要是說梁達急著回江善派那還可以理解……”說起梁達,我忽然又覺得有些心虛,頓了一下才接著說,“師父這麼著急回去是有什麼事情嗎?”
“不但是我想回去,”師父有些不好意思地說,“老蔡也都急著回去呢。先前把他的徒弟們都打發回去了,他這個師父也是想念得緊。我在那邊的醫館裏也有不少徒弟,心裏也有些惦記。”
“原來是牽掛自己的徒弟們了啊,”我酸溜溜地說,“真是有了新徒弟,忘了老徒弟。”
“二丫你還好意思說,”師父不滿地說,“哪一次都是師父催著你用功,你還讀不進去,其他人可不像你。”
“好了,我錯了。”我嬉皮賴臉地打斷師父,“這不是一直跟在您身邊,也沒有用得著我的機會嗎?學問都是越用才越知道學,沒有用武之地,當然我也沒有學習的動力嘛。”
“你呀!你呀!”師父指著我,找不出什麼說辭來。
嘿嘿!我就知道,要論油腔滑調,誰也說不過我。
為了順應民意,照顧大家的思鄉需求,當晚我就跟圖布信一家提出辭行,準備第二天就南下回“老家”。
巴勒爾極力挽留,“不是說要等著喝完我和柏雲爾的喜酒再走嗎?”圖布信和附和道,“對啊,對啊,多呆幾天吧。”
“男子漢大丈夫,別娘們氣氣戀戀不舍的。四處晃蕩好多年了,終於有個像樣的家可以回了。不但是師父和梁達,我也恨不得馬上回去呢。來!”我端起一杯酒,“認識你們這些突厥好漢,三生有幸!這杯酒,我敬大家!我保證,以後等我找到了順子,一定會回來看大家的!”
幾個大海碗“嘭”地一下碰在了一起。
這一天晚上,囡囡第一次拋棄了我,抱著她的小被褥和琪琪格一起睡了。我一個人睡在帳篷裏,覺得有些寂寞。我忽然有些擔心,如果真的找不到順子,我是不是就要這樣孤獨終老了?囡囡是不可能一直呆在我身邊的,她像自己的孩子一樣,總有一天會有自己的歸所。
記得有一次,我跟順子聊過我們老了以後怎麼辦,順子滿不在乎地抱著我說,“老了能怎樣?該抽煙繼續抽,該喝酒繼續喝,該愛老婆繼續愛老婆。”我忍不住一邊笑一邊戳了他的額頭一下,“老了也是個老不正經。”我沒有說的那句是,不過,我就喜歡你的這股勁兒,即使天塌下來,也能這麼樂觀地麵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