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這個感冒還真不是一個可以小瞧的病,一直拖拉了一個多月,我這個感冒才算徹底好利索了。
師父看著康複起來的我,有些欣慰又有些惋惜地說,“幸虧那些老山參須子,要不然真不知道你還要躺多久呢。”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勸慰師父,“您就別心疼了,反正藥也是拿來治病的,用來救自己的徒兒不比用來救外人好嗎?”
“你呀,就是歪理多!”師父被我逗笑了。
好多天沒有下床了,兩腿都發軟了。我扶著木頭床站了起來,繞著桌椅在屋裏走了幾圈,這才敢出門去。
打開房間門,我一下子懵了。因為正對的我的是一個無辜的大眼睛。長長的睫毛上沾著冰晶,如墨的黑眼球卻沒有了生機,直愣愣地看著我。
這是?“傻麅子?你怎麼在這兒?你怎麼躺地上了?”我一下子撲過去撫摸它的身體,隻碰觸到一片冰涼,沾了一手的血跡。
“喲!王姑娘!你醒了啊?”張哨拿著一個破布擦著一把帶血的刀,“呂大夫說你身體虛弱,虛不受補,就沒讓我們給你弄肉吃。今天看你氣色不錯,晚上給你烤個麅子腿吃!”
“你!”我瞪大了眼睛看著他以及他身後的鹿茸、貂皮,“你們這群強盜!混賬東西!我告訴過你們,不許打他們的主意!他們都是活生生的生命啊,都是森林裏自由自在的精靈,你憑什麼去要他們的命?”
“嘖嘖,”被我一頓吼,張哨愣了一下才有些惋惜地說,“果然是患了癔症的姑娘,說發瘋就發瘋。唉,可惜了,本來我還想讓爹給我提親,把你娶回來呢。”
“你才瘋了!”我簡直要氣暈了,“我是你的第五十七代孫女!你竟然想娶我,你到底顧不顧禮義廉恥!”
“二丫,二丫!”師父聽到我的大吼趕緊趕了過來,用力拉著我,想把我拉回屋內。
我在氣頭上,哪裏肯聽他的,我現在不想管什麼祖宗、犯上什麼的,我就想抄家夥把這個叫張哨的小子給打死。他要活著,不知道還有多少生靈要慘死在他的刀下。
“梁達!梁達!”師父著急地喊了起來,“趕緊把你們掌門給拖進屋子去。”
梁達的力氣要比我大多了,我怎麼都掙脫不過,被他連拖帶拽地給弄進屋了。
“你們早都知道了,是不是?”過了很久,我才開口。
“二丫,”師父長歎一聲,“這個,他們人多,我們攔不住啊。就是攔住了,又能怎麼樣呢?我們早晚是要離開的,這個地方是他們的。”
“都是我不好,是我把這夥強盜帶來的。”我的眼淚一串一串地掉了下來,“我們想到張家的先祖們竟然會是這樣的貨色。”
“這個,不怪你,”師父有些憐惜地看著我,“是人都有貪欲的。”
“老蔫兒呢?”我忽然想到老蔫兒,有些揪心,“有沒有被他們抓到?”
“應該沒有吧,”師父歎了一口氣,“沒有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