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馮嬤嬤最先反應過來,沒好氣地吼了扶著我的紅花和采菊一聲,“還不趕快把你們才人扶到床上去?”
兩個人這才如夢初醒,架著我送回了床上。
我本以為馮嬤嬤會狠狠地訓斥我一頓,沒想到她看也沒有看我,隻是飛快地關了門,命令那四個人都跪在地上,然後開始訓斥,“你們這些人都是死的?我隻出去那麼一小會兒就發生了這麼危險的事?要是皇子沒了,你以為你們還活得下去嗎?”
忠厚膽小的采菊開始低聲哭泣,紅花也咬著牙根兒,眼圈有些通紅。
我看不下去,隻好說,“跟他們沒有關係,你剛才不也看到是我自己拿著那藥包嗎?”
馮嬤嬤隻是回頭看了我一眼,然後就轉過頭去吩咐采菊,“你們才人該喝藥了,去拿過來吧。”
“不用去拿了,我不喝。”那藥特別苦,我又不想保胎。現在都已經撕破了臉皮,我更沒有必要顧忌了,“你不是都看見了嗎?我根本就不想要什麼皇子。”
馮嬤嬤依然沒理我,對著愣住的采菊說,“叫你去拿藥沒聽到嗎?”采菊這才哆嗦一下,出去拿藥了。
馮嬤嬤這才轉過身對我說,“這些個奴才命賤,死幾個倒也沒什麼。可是皇子身份貴重,還望才人好自為之。”
跪在下麵的紅花聽出了畫外音,馬上喊道,“才人饒命,請才人保住皇子。”她一喊,其他兩個人也都喊了起來。後來端著一碗湯藥進來的采菊吃了一驚,然後也馬上跟著跪著下來,學著他們喊。
我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該怎麼應付這些場景。倒是老道的馮嬤嬤說了一聲,“先別喊了,伺候你們才人吃藥吧。”這些人才停了下來,我耳根子總算清靜了些。
“才人,吃藥吧。”采菊戰戰兢兢地端著藥跪在床邊。
我有些心疼老實的采菊,可是依然不為所動。
馮嬤嬤瞪了采菊一眼,說了句“沒用的東西,”兀自奪過藥碗,舀了一勺放在我的嘴邊。我緊閉著雙唇,這回說什麼我都不會聽她的了。
僵持了一會兒,馮嬤嬤終於沒了耐性,讓紅花上來按住我,用手掐開的嘴開始往裏灌。我拚命的掙紮,可是怎麼也躲不過。
藥灌下沒多久,我就覺得胃裏一陣惡心,有什麼東西一直在往上冒。剛一起身,剛剛灌下的藥全吐了出來。
“好、好難受,”我覺得自己連膽汁和胃液都快吐出來了。
大約這結果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之外,馮嬤嬤的臉色很難看。
晚飯的時候,我自己喝了一些湯粥,因為胃裏空空的,實在是很難受。可是沒過一會兒,又全部吐出來了。
一連好幾天都是這樣,折磨得我一點力氣都沒有了。馮嬤嬤有些坐不住,請了太醫過來看,說是比較嚴重的孕吐。他們在那兒小聲嘀嘀咕咕了很久,我也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隻是悶著頭一個勁兒地難受。
後來,采菊又端了一碗粥,我有氣無力地擺了擺手,“算了,還是不吃了。吃了還得吐,太難受了,索性不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