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城門口,兩個士兵攔下了他們,“站住,檢查。”
主仆二人一動不動,任檢查的士兵在他們的脖子上動來動去。阿虎呢,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就是一直在憋著笑。而那公子,麵色鐵青,額頭上青筋凸起,雙拳緊握,像是極力在忍受著什麼,極力忍住不要衝動,不要打那兩個士兵。
“走吧。”沒有檢查到什麼。兩士兵像揮蒼蠅一樣揮揮手,示意他們快點走。
那公子的臉由青轉黑,再從黑變成紫,如同調色板。不過,他並沒有多餘的動作,冷哼了一聲,走出了這炎城。阿虎緊跟在這公子的身旁,不放過他家主子的任何一個表情。
自家向來一優雅著稱的主子,此刻吃癟的樣子,可是不能錯過。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了,不看白不看。
那公子速度沒有變化,神情也沒有變化,但是嘴裏卻說著話,“再看,我就把你的眼睛挖出來。”
阿虎一聽,立刻就蒙上了自己的眼睛“沒看了沒看了,不要挖我的眼睛。”盡管自家主子吃癟的樣子不容錯過,不過,要是和自己的眼睛比起來,那還是自己的眼睛重要。
阿虎跟在自家主子身邊已經有十六年了。他清楚地知道,主子最討厭別人碰到他分毫,尤其是男人。就連從小就跟在主子身邊的他,都沒有碰到過主子。要是一個不小心碰到了主子,那後果……阿虎連想都不敢想象。
那兩個守城的運氣實在是太好了,主子居然沒有為難他們。阿虎一陣羨慕。還沒有羨慕完,就聽見了從城門傳出來的兩聲大叫。
是碰過主子脖子的人。他們的手,開始腐爛了。
阿虎打了一個寒顫,自家主人還不是一般的狠。自己有沒有什麼地方得罪過主子?
走了好些天,才到了雲城。當然,也過了很多城,弄爛了很多守城士兵的手,他們才到的雲城。
“這雲城還挺熱鬧的。”那公子在大街上左瞧瞧右看看,對這些東西很新奇“看樣子,蒼隴的攻打對降梁並沒有產生多大的影響。這該做生意的還在做生意,什麼都沒有落下。”
“是啊,那降梁人還真沉得住氣。難道他們不擔心降梁被蒼隴滅了?”阿虎接著說道。
“蒼隴,怕是他們還沒有放在眼裏吧。”
“雲姐姐,我要吃糖葫蘆。”
“好,給你買糖葫蘆。”雲婧摸摸芩兒的頭,牽著芩兒走向賣糖葫蘆的地方。
自從姐姐離開雲城後,離王的那些個夫人都欺負她們兩個。還好姐姐在臨走的時候給了她一個錦囊。還有一瓶不知道什麼名字的藥水。按照姐姐教的使用方法,和對付那些夫人該說什麼該做什麼後,那些夫人都不敢再來找她的麻煩了,看見她都會躲得遠遠的。她的日子,倒也是過得逍遙自在。
姐姐真的好生厲害,不僅猜到了那些夫人會來找她的麻煩,就連那些夫人會怎麼找她的麻煩都猜到了,早就把應對措施告訴了她。她真的好佩服姐姐。
給芩兒買了冰糖葫蘆。
雲婧看看天色,不早不晚。回去不好玩,在外麵燈會還早。真不知道該幹什麼。不想回去,雲婧還是帶著芩兒閑逛。逛著逛著,就來到了花燈街。
所謂花燈街,就是專門賣花燈的地方,不管有沒有燈會。不過,有燈會的時候要熱鬧許多就是了。
花燈街上已經擺滿了各種各樣的花燈,有你想不到的,沒有這裏沒有賣的。不過就是天還沒有黑,這些花燈都沒有被點亮,也看不出到底有多好看。
還好已經是傍晚了。沒等多久,天色就漸漸暗了下來。一個個花燈也被點亮。各式各樣,爭奇鬥豔。
雲婧一眼就看中了那盞蓮花燈,帶著芩兒走向那掛著蓮花燈的攤子。
“這個怎麼賣?”
這個世界上的所有狗血情節都是一樣,從巧合出發。雲婧還有那個公子,同時看上了同一盞燈。
他們會不會為了同一盞燈你爭我搶,吵得不可開交,最後再拚誰的錢多誰就買嗎?然後就不吵不相識?還是你推我讓互相謙讓呢?當然……都不是。
“老板。能替我們再多做一盞一樣的麼?”
居然,兩個人又很巧地想到了同一個點子了。雲婧看了一眼對方。在燈光的照射下,那公子的俊臉並沒有被無情的黑夜給淹沒。然後,雲婧羞澀地低下了頭。
“好的。二位稍等。”那老板才開張,生意就來了。當然高興。也許,是同時看見俊男美女高興也說不定,不管什麼原因,反正老板很高興就是了。拿出做花燈的材料,開始動手做了起來。
“要不,你先買了。我在這裏等?”
“你先買,我在這裏等。”
糟了,天雷滾滾啊,這是不是太雷了?兩人再次想到一個地方了。
猿糞,就是這樣產生滴,是不是哇?
“請問公子如何稱呼?”就這樣幹站著,感覺挺尷尬的,雲婧主動找話說。
“墨顯,敢問姑娘……”人家都問了你了,你不問人家,不符合他一貫的風格。讓美女尷尬的男人,不是好男人,更不是優雅的好男人。
“小女子雲婧。”雲婧紅了臉,小聲地說。
“雲姐姐,我想我爹爹了。以前爹爹就會給我做燈籠。”芩兒傷心地說。算來,馬煜已經離開兩三個月了吧,芩兒從小到大沒有離開過她爹爹,當然會想。
雲婧同樣也是離開了自己爹那麼多年,很小就離開了家,她能夠體會芩兒想爹爹的那種感覺“芩兒乖。雖然雲姐姐也不知道你爹爹什麼時候會回來,但是芩兒,你爹爹一定會回來接芩兒的。”其實,她也不知道會不會,這是在安慰芩兒而已。那日,馬煜直接就把芩兒丟給姐姐,說是說會回來,但是,誰知道是不是騙人的呢?
“嗯,爹爹說過會回來找芩兒的。”芩兒抱住雲婧的脖子“可是芩兒真的好想爹爹,也好像靈姐姐。”
“也不知道姐姐什麼時候回來?這蒼隴人為什麼忽然就要攻打我們降梁,害得姐姐必須離開我們。”雲婧小聲的說,但是,還是被一旁的墨顯聽見了,還有那看起來很專心但是卻在聽他們說話的攤主。
“姑娘,你和姐姐分開和蒼隴攻打降梁有什麼關係?咱們這地方離那兒那麼遠的,又打不到這裏來。聽說皇上派了太子還有兩個王爺去大那蒼隴人,一定能把蒼隴人趕出降梁的。”那攤主當然也是恨透了蒼隴人。好好的,幹什麼要攻打他們的降梁,真是沒事找事,擾了他的清靜生活。
“我姐姐誒隨軍打仗去了。”雲婧說。
“隨軍?一個女子隨什麼軍?”那攤主很吃驚。但是墨顯並沒有覺得女子隨軍有什麼好奇怪的。在他們那兒,統領一個國家的人就是一個女人,一個他認為很愚蠢的女人。
“因為姐姐她想做花木蘭啊。”雲婧雖然跟在冷幽靈身邊的時間並不是很長,但是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她還是大約知道的。
“真是胡鬧。好了姑娘,你們要的花燈已經做好了。”攤主遞給雲婧和墨顯一人一個花燈,兩個花燈都是一樣的,小巧精致的蓮花樣式。
墨顯把銀子給了攤主後,帶著阿虎就離開了。雲婧也給了攤主碎銀,等攤主找了錢後才離開。
“不要寫了,睡覺。”沐漓命令冷幽靈。
燭光下,冷幽靈提著毛筆,專心致誌地一個字一個字慢慢地寫著。剛開始她並不習慣用毛筆,寫出來的字,那是奇醜無比。後來寫多了,也就習慣了,越寫越順手了。
“再寫一會兒,把這點寫完。”冷幽靈憑借著自己的記憶力,大概地寫了下來。
沐漓讓冷幽靈睡覺的態度很堅定。現在都已經很晚了。“有的是時間,又不急於一時。現在睡覺。”
冷幽靈爭不過沐漓,隻好滅了燈,躡手躡腳得爬到床上躺下睡覺。剛躺上去,又被沐漓抱在懷中。沐漓一直沒睡,一直叫她睡,是不是因為他少了一個抱枕?
“你是從哪兒知道這些東西的?”又如他所想的,這個女人,越接近,相處越久,給他的驚喜就越多。上次火燒臨城的計策也是她提出來的。現在又寫的這些兵法,他在旁邊看了一些,真的是太完美了。要是讓他想,他肯定想不出這麼多計策來的。
“我可以選擇不說嗎?”冷幽靈不想說,但是她同樣的,也不想騙沐漓。沒有原因,就是不想騙。
“我允許你不說,但是不允許你對我說謊。”沐漓強硬地說道。手摟得更緊了,把冷幽靈牢牢的固定在自己臂彎中。
“嗯。”冷幽靈本來也是這麼想的。說謊,她更會選擇不說。冷幽靈安心地閉上雙眼,漸漸熟睡。
“我希望你能夠告訴我關於你的一切。”沐漓這麼想著,把頭靠在冷幽靈的脖頸上,深深地嗅了一下,然後也逐漸陷入了睡眠。
月色很濃。照在了仍在守衛的士兵身上,照在了,那高高聳立的城牆上。同樣,這彎彎的月亮,也照在了雲城。照在了遙遠的蒼隴。
一個陰森的房間裏,馬煜抬頭,從那個小小的窗戶看著那圓圓的明月,“女兒,爹爹好想你。靈兒,一定要幫我照顧好芩兒。”
今夜,是個月圓的日子,人,卻沒有團圓。
“唔……”本來已經睡熟了的冷幽靈忽然感覺到心口傳來的劇痛,那種感覺,好像很多蟲子在啃食她的心髒。
沐漓被冷幽靈控製不住的顫抖給驚醒了。連忙下床將蠟燭點亮。沐漓這時候,才看到冷幽靈已經血色盡失,本來紅潤的雙出也變得蒼白,牙,一直都是緊咬著。冷汗,不停地從冷幽靈頭上冒出來,濕了枕頭。
“你怎麼了?”從來沒有見過冷幽靈這個樣子,沐漓不禁有些手忙腳亂,不知所措。第一次,沐漓有了焦急的表情。
“不、不知道。”冷幽靈說話都覺得吃力了。蜷縮在床上,止不住地顫抖著。
沐漓把冷幽靈抱在懷中,輕柔的撫摸著冷幽靈的背,也不再問冷幽靈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了。想來,冷幽靈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不知道該怎麼辦,不然,冷幽靈也不會這個樣子了。況且,冷幽靈現在也說不出話來了。他現在能做的,就是緊緊地把冷幽靈抱在懷中,緊緊地抱著。
“痛……”那種萬蟲噬心的痛苦,實在是讓冷幽靈無法再忍受。冷幽靈她不是鐵,她是人,一個女人。她怎麼能夠承受得了這樣的痛?冷幽靈幾乎是被痛暈,接著又被痛醒的。就是這樣,反反複複。
沐漓也覺得自己痛了,心痛。這樣的感覺,是他前所未有的。他一直以來都是自信的,從來沒有過,現在這樣的無助,像現在這樣的不知所措,想現在這樣的,什麼都做不了。
“啊……”一陣劇痛襲來,冷幽靈一個沒忍住,一口咬在了沐漓的肩上。
鮮紅的血,從沐漓的肩上流出、可是沐漓並不覺得痛,有的,是擔憂,為冷幽靈的擔憂。
不知道是好還是不好。冷幽靈咬到的是沒有受傷的那一方肩膀。這樣,沐漓就不會傷上加傷。但是,卻是兩個肩膀都受傷了。
兩人就是這樣一直僵持著,冷幽靈咬著沐漓的肩不放,沐漓也不在乎肩膀上的傷,就這麼讓冷幽靈咬著。這個姿勢,一直保持到天亮。
“睡會兒吧。昨晚幾乎一晚都沒有睡。”沐漓疼惜地把冷幽靈放在床上,為冷幽靈撚好被子。
“你不睡嗎?”冷幽靈虛弱地說。現在已經不那麼痛了,但是,渾身沒力,動都不想動了。
“你先睡吧。我還有點事。”
沐漓等冷幽靈睡下後,才離開的房間。
“怎麼回事?”沐漓剛剛才出去,楊林就追問道。昨夜那麼大的動靜他是知道的,開始還以為是沐漓和冷幽靈兩人在那啥啥。後來越來越覺得不對勁。但是礙於男女有別,大晚上的,而且沐漓也在,他去幫不上什麼忙。
沐謓這時候也見了沐漓,他也想知道。
“不知道,就是忽然就疼了起來。看那樣子,應該疼得很陸海,不然靈兒一定能忍得住。”沐漓覺得很挫敗。他的女人承受這那麼大的痛苦,而他,卻隻能看著,一點忙也幫不上。
“你的肩上……”沐謓看到了沐漓肩上的血跡,疑惑地問。沐漓肩上的傷,好像不是這邊啊。
“小傷。”沐漓回答了沐謓,再轉向楊林“麻煩你幫我請最好的大夫來看看。”
“我們之間還說什麼麻不麻煩的?”楊林拍了拍沐漓的肩,當作無聲的安慰。
“你不要在我傷口上撒鹽了吧?”沐漓裝作很輕鬆地說。
沐霖一直默不作聲,但是心中還是很不屑的,一個女人而已,有必要嗎?隻重兒女私情的人,不是他的對手。
臨城保住了,不過大火過後的後續工作那是一個大工程,不是三天兩天,幾百兩銀子就能夠完成的。需要的,還有很多。
臨城可以拖,但是被蒼隴攻下占領了的那三個城不能拖。他們必須盡快把那三個城給奪回來。於是,經過商量後還是決定那臨城的爛攤子留給左方在處理,沐漓等人領隊趕往束城。
束城是被占領了的距離臨城最近的城,若想去另外兩座城,也必須經過束城。所以,束城是首要目標。
冷幽靈還是跟著沐漓一起,空下來的時候,就寫寫兵法,累了就靠著沐漓睡覺,痛了還能抱著沐漓。
楊林請過很多當地有名的大夫,都查不出病因。冷幽靈當然也會為自己身上不知名的怪病擔心,想著自己會不會死,還有多長時間死去。但是冷幽靈也知道,擔心不僅對身體沒有好處,而且還會影響自己的心情。所以冷幽靈並沒有自暴自棄,精神不振,消極什麼的,而是自己該做什麼就做什麼,該吃什麼就吃什麼,該睡還是睡,就是吃不下睡不著睡著疼醒她就不能控製了。
那種痛啊,冷幽靈都想罵一句草泥馬了。
這次束城和臨城不一樣了。在臨城的時候,那是他們在內,蒼隴人在外。在束城,就是蒼隴人在內,他們在外了。
沐漓等人帶著軍隊在束城不遠處搭起了帳篷,駐紮在了這裏。
“趕了幾天的路,累了吧。”沐漓揉了揉冷幽靈的頭。
在這段時間,冷幽靈一次比一次痛,痛過後也更虛弱了。又因為這幾天趕時間,幾乎是日夜不休地趕路,冷幽靈的身子也更加虛弱了。現在除了是偶爾寫幾個字外,就動都不想動了,吃飯都是沐漓喂的。
冷幽靈本來不想讓沐漓喂,自己動動筷子的力氣也不是沒有,但是沐漓就是要用喂的,冷幽靈也沒有再拒絕。用沐漓的話就是,她每天就寫寫字就是,筷子就讓他幫她拿。
“嗯。”
“好好休息。”
冷幽靈躺在床上,又縮成了一團。“我沒事,你該安排的就去安排吧。”
冷幽靈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變得越來越依賴沐漓了。
“有大哥他們在,他們能安排好。”沐漓將冷幽靈額頭上的頭發撥開,溫柔的說到:“我就在這兒看著你睡。”
冷幽靈並沒有奇怪沐漓怎麼就變得溫柔了這麼多呢,怎麼就變得賢惠了這麼多呢,怎麼就對她是無比無比的好了呢,好像這是理所當然的,沐漓就應該對她好一樣,坦然接受。
以前隻要有人盯著,看著她睡,冷幽靈是怎麼也睡不著的,總覺得不舒服。她現在覺得,被人看著睡覺好像不是那麼讓人無法接受了。
從外麵傳來嘈雜聲,冷幽靈本來也沒睡著,睜開了眼睛,對沐漓說:“你出去看看。”
沐漓沐霖沐謓還有楊林都被這嘈雜聲給引到外麵去了。
來人一襲青衣,正被士兵們團團圍住,群起而攻之。而那人卻是應付地悠閑自得,沒有半點狼狽之態。反倒是士兵們,一個個灰頭土臉。那青衣男子旁邊站著一白衣勝雪的男子,白衣男子自始至終都站在那裏,淺笑。對於身邊不斷擦身而過的被丟出去的士兵沒有半點閃躲,身邊的打鬥再激烈也沒有一絲異樣的表情,仿佛他並沒有身在其中,就是一個旁觀者,一個徹徹底底的旁觀者。
“我是帶人來救冷姑娘的。”青衣男子看見沐漓出來了,說道。他並不是打不過這些人,而是他並不像傷到他們。這些人,都是降梁的支柱。
沐漓聽言,也不管是真是假,立刻停止了這場打鬥。
“你能救靈兒?”沐漓問道。
“不是我,是他。”這青衣男子指著那個仿佛沒有七情六欲的白衣男子說。不過要是讓青衣男子知道了但是青衣別人對這白衣男子的評價是沒有七情六欲,他肯定會大笑。男子知道,這些都是這個男人的表象,什麼沒有七情六欲,娘子兒子都有了,還沒有七情六欲。他怎麼知道,這男人的娘子,就是他的師姐。
“他?”
“聽說過妙手醫聖慕容剪影嗎?”青衣男子說。
沐漓一聽就明白了,“他就是妙手醫聖慕容剪影?”有點醫聖的氣質。
“是的。”白衣男子沒有說話,青衣男子回答。
“請跟我來。”沐漓沒有問是真是假了,更不問這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醫聖是從哪兒找來的。他現在想的,是快點把冷幽靈給醫好,
不知不覺中,冷幽靈在他心中的地位已經超過了他的想象。
慕容剪影要不是看在自己娘子的麵子上,根本就不會來。但是,誰讓自家娘子一直都最疼這個小師弟了呢。小師弟發言,娘子一定要幫。娘子要幫,他也就不得不聽了。
大家都跟在沐漓的身後,都想看看,這個傳說中的醫聖,能不能救冷幽靈。
還沒有走近冷幽靈呢,慕容剪影淡淡一瞥,神情有些異樣。“不是病。”
“是毒?”沐謓問道。
“也不是毒。”
“到底是什麼東西?”既不是病,又不是毒,到底是什麼東西讓靈兒這般痛苦?沐漓問。
“是蠱。”好像是,噬心蠱吧。
蠱?早就聽聞蒼隴人善用毒用蠱,果然。自己開始怎麼就沒有相到呢?“能除嗎?”
“對不起,在下無能為力。”慕容剪影是誰?他不能醫,就是不能醫,才不會說假話。外界傳的那麼神,當然也是誇大化了的。打腫臉充胖子嗎?胖子又不好看,他為什麼要把臉打腫呢?
沐霖覺得奇怪了。“你不是能起死回生的妙手醫聖嗎?還有你不會醫的?”
“我專攻人體自然的各種疾病。對於毒雖然能解一些,但是並不是很精通,太厲害的毒也是無能為力了。蠱,是一點都不會了。倒是家妹專攻毒術,若是這位姑娘中的是毒,在下倒是可以把家妹叫來,可是蠱……家妹自幼就喜愛研究一些稀奇古怪之物,也許,對蠱,家妹可能知道一些。”還有些事情,需要妹妹來確定確定了。
“那就請醫聖請令妹速速前來吧。”隻要有一份希望,沐漓都不會錯過。蒼隴的蠱,被傳的那麼神奇,空穴來風,想必不是沒有道理的。
慕容剪影笑笑,“那是自然,離王客氣了……”
沐漓走到冷幽靈,湊到冷幽靈耳邊輕聲喊著:“靈兒。”
冷幽靈對沐漓笑笑,說道:“我知道,我可能有救了。”
“是一定,不是可能。”
“可能就是可能,總比一直沒希望好吧。這樣就很好了。”
沐漓對冷幽靈簡直是無話可說了。“你不要總是那麼理智。”
“難得糊塗。”
本來慕容剪影也是看在自家娘子的麵子上才來的。但是在看見冷幽靈後,又聽了冷幽靈和沐漓的對話,慕容剪影都覺得對這個姑娘有了好感了。不管他有沒有認錯,但是,他是真心希望這姑娘的蠱能早日除去,能早日好起來了。
想到這,慕容剪影低著頭,無奈地笑了笑。要是讓自家娘子知道了他的想法肯定又要吃醋了,整個一醋壇子。
“我想和他說說話。”冷幽靈對沐漓說。
沐漓同意了。叫住了那青衣男子,讓那青衣男子過去。同時,也把其他人都叫了出去,給兩人留出私人空間。
冷幽靈很欣慰,以前的沐漓才不會,他肯定會在一旁聽著,肯定不會出去。正準備說話,門又打開了,沐漓走了進來。“你們說,不用管我。”
冷幽靈無語,但是也沒有說什麼。反正要說的話也不是什麼秘密。
“掩息,你怎麼來了?”從掩息進了房間,冷幽靈看見掩息的那一刻起,冷幽靈就想問掩息了。但是當時正在說她身上蠱的問題,就沒有問了。
沐漓挑眉。掩息,就是那個風雨閣的殺手?就是,和靈兒一起,假扮是他的人?要是他沒有記錯的話,假扮他的時候,兩人正在一張床上,這男人,還在自己女人的身下。
“知道你得了怪病,就去找我姐夫了。本來以為是病,沒想到……”掩息苦笑。
“你的傷都好了吧。”也是,這麼久,也該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