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麵說,一麵自袖裏拿出一塊兒通體透亮的玉佩,並象征自己皇子身份的五龍令牌來,道:“這塊玉是我母妃留與我的惟一遺物,這塊令牌則是我貼身攜帶的,其用途想來伯父亦知道。為表誠意,今兒個我便先將這兩樣兒送與林姑娘,算是定禮,懇請伯父先代林姑娘收下。”
說著不由分說將玉佩與令牌塞到了如海手裏,又雙膝跪下,恭恭敬敬的磕了一個頭,口裏呼道:“小婿參見嶽父大人!”
握著他的玉佩令牌,聽著他已自發的改了口,再思及不過才片刻之前,他還喚自己作林大人,這會子卻已完成了從‘林大人’到‘伯父’,從‘伯父’到‘嶽父’的****跳的巨大轉變,如海端的是哭笑不得,卻也一時想不出其他更好的法子來,又思及以水溶如此知恩圖報、言出必行的性子,即便將來黛玉不屬意他,想來他亦不會為難了她;再思及以他的能力手段,果真願意暗中庇護,黛玉以後的路好歹亦能平坦些兒,遂既未點頭亦未搖頭,算是默許了此事。
隻是到底不甘心自己的寶貝女兒如此便被人初步定了下來,因略帶賭氣的道:“我雖暫且應了你,卻是決然不會在玉兒麵前與你說一言半語的,到究能不能俘獲她的心,全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地上水溶好容易聞得他許婚,不由大喜過望,然到底怕如海事後反悔,忙不迭至外間自己研了墨,以如海的名義飛速走筆寫了一紙婚書,又磨得如海簽了名兒蓋了印章,方如獲至寶般小心翼翼收進了袖裏,不消細說。
這一日清晨,黛玉正對鏡理妝,打算過會子去到如海上房,請他一塊兒去城外的寒山寺上香兼散淡散淡,就有白靈進來道:“回姑娘,才老爺打發人來,請姑娘過會子到正廳去,說是有要事兒要當眾宣布,讓嬤嬤和咱們貼身伺候的丫頭也一塊兒去呢。”
黛玉不由奇道:“到究什麼要事兒,要如此大張旗鼓去廳裏說的?”
王嬤嬤一麵替她係披風,一麵笑道:“橫豎過會子去過便知道了。”說完命小丫頭子取過湯婆子上煨著的冰糖燕窩粥來黛玉吃畢,又服侍著漱了口,方簇擁著往正廳去了。
一時到得正廳,就見除過右側首位端坐著的如海以外,大皇子水澈與六皇子水溶亦赫然在座,彼時正分坐於正中央軟榻的兩側,像是在與如海談論公事兒一般。
黛玉正自驚疑緣何父親談論公事兒還要喚了自己來,不經意又瞧見離右側如海不遠處,賈璉亦在場,隻不過在皇子和長輩麵前,沒有他的座位罷了,因正掛著滿臉的驚喜、惶恐與諂媚笑容,定定的立在一旁。
幾步上前向水澈水溶欠身行了個禮,又淡淡的道了一句:“大皇子安好,六皇子安好。”後,黛玉也不待二人發話兒,便疾步行至了如海跟前兒,壓低聲音尊敬又不失親熱的道:“未知爹爹喚玉兒來所為何事?”
如海同樣兒壓低聲音向她說了一句:“過會子不拘爹爹說什麼作什麼,你都不要說話兒,隻聽著便好,有什麼疑問,事畢爹爹再為你解答。”命她在自己右下首坐了,又命賈璉自己撿個位子坐了,方清了清嗓子,抱拳正色向上麵兒的水澈水溶道:“老臣今兒個之所以請了二位皇子撥冗前來,實在是因為過會子有一件事兒要請二位皇子與老臣作個見證,還請二位皇子勿怪。”
話音剛落,水澈先就嗬嗬笑道:“林大人言重了,能為林大人、和林姑娘盡一點子綿薄之力,本王樂意至極。”說完猶不忘多情的瞧了黛玉一眼,卻見她隻是低著頭,似是根本未意識到他的存在一般,說不得咬牙收回目光,低頭佯裝專心的玩兒起大拇指上的扳指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