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又將進入臘月,一年一度的風竹棋社的賭局又將開始,許多棋手都是摩拳擦掌,祁家自然不會例外,這段時間,何家集到處都有祁家的人,茶館,酒樓,青樓,碼頭,都能見到祁家人的身影,祁家更是對外開出重金,禮聘棋手。
當然,這一切都是祁家放出的風聲,而據文茜和十一阿哥的猜測,這祁家今年估計沒時間打棋社的主意,他們這麼頻繁的活動,很可能隻是為了找出天書。
倒是那個祁家的祁麗兒,經常女扮男裝,出現在棋社,每次來都要找十一阿哥下棋,文茜碰到好幾次,雖然自家男人被人掂記著讓文茜心裏很有些不舒服,但一來,對十一阿哥她有信心,二來嘛氣度啊,氣度啊。
這天,她從棋社回來,就看到一個貨郎挑著擔子從田莊出來,那貨郎挑著擔子顫顫悠悠的,一雙眼睛四處掃,見到文茜,便嗬嗬笑道:“這位嫂子,可要買些什麼?我這兒,胭脂水粉,日常用品,小兒玩具,應有盡有。”
文茜對這種貨郎也是很好奇的,貨郎在她原來所處的時代那已經絕跡了,但一直到解放前,貨郎都是農村商品的主要來源,聽奶奶說過,她曾祖父就曾經做過貨郎,那時交通不方便,農家要買點東西,除了自己跑遠路進城,大多數的都是等到貨郎來,在貨郎擋上買,所以貨郎很辛苦,但貨郎的收益卻是不錯的,當然,如果遇上山匪,那就是竹籃打水一場空,所以,貨郎也算是一個高風險的行當。
文茜看了看那貨郎擋上的東西,卻是有些好笑了,這個貨郎看來是新手啊,裏麵有許多貨那是農家不會用上的,挑了一把木梳,那價格相當便宜,居然跟集上賣的價格一樣,這讓她疑惑了,一般來說,貨郎賣的東西要比集上,城裏的東西貴上一點,他們就是以辛苦賺差價,這樣賣的話,沒有錢賺啊,文茜有些疑惑,當然,她不是個多事的人,自然不會問,也許這個貨郎進貨便宜吧,付了錢,拿著梳子就笑著同那貨郎告辭。
沒想到一路回到家,她就又遇上兩個貨郎,這是咋回事,以前十來天才能遇上一個,今天一遇就是三,貨郎成堆了。
進了院,小鳳兒正是院子的廊上習字,青蓮正打著水洗衣服,這院子裏的井水,冬暖夏涼的,倒是不太凍手,而金嬤嬤,今天也出來在院子裏曬太陽,經過這些天文茜的針灸,再加上天氣晴朗,她那胳膊好多了,此刻正站在院牆的高台上,向外麵張望。
“幹娘,你在看什麼呢?”文茜進了院子,看著金嬤嬤四處張望的樣子,便也好奇的問道,同時走到小鳳兒身邊,別說,小鳳兒現在寫的字,相當不錯了呢。
“小茜,你有沒有發現,最近咱們家周圍常常有陌生人在轉啊。”金嬤嬤聽到文茜的問話,便下了高台,坐在小鳳兒邊上的椅子上道。
文茜想了想,確實有這回事,比如她今天貨郎一遇就是三個,前些天還遇到好幾個上山采藥的,都打她家門前過,不時的,還有陌生人敲門問路。
便道:“是哩……”
金嬤嬤皺了皺了眉頭:“不對,我怎麼瞧著這樣人不太對勁啊,賊眉鼠眼的,象是在打探什麼似的,不管是路過的,還是在附近轉悠,那眼老是朝咱們家張望,我瞅著,這些人似乎不懷好意,這段時間可要多注意一點。”
文茜聽金嬤嬤這麼一說,那心裏也慎重了起來,她剛才買東西的那個貨郎很明顯是個生手,難道他們不是為了賣貨賺錢,而是以貨郎為掩護另有目的……那他們的目的是什麼呢?難道是那位四爺,畢竟四爺常常出入這裏,引來別人的關注那也情有可願,不管了,總之,她們自個兒要多加注意就是。
晚上,十一阿哥回來,文茜便把金嬤嬤的發現和她自己的猜測跟十一阿哥說了,十一阿哥也不由的有些擔心了起來,接下來幾天,他也不去棋社了,就在家裏呆著,同時,還給四爺那邊送了信,將這邊情況說了一下,接下來,四爺便來的少了。
第二天,就是臘八,文茜準備了十樣材料,熬了一鍋濃綢香鬱的臘八粥,小鳳兒整整吃了兩小碗,把個小肚子吃的鼓鼓的。
這天,一直忙到晚上才得歇,可睡下沒多久,文茜就被十一阿哥搖醒。
文茜睜開眼睛,周圍一片柒黑,不由的嘀咕道:“怎麼了?”可話還沒說出口,那嘴就被身邊的十一阿哥捂住,然後再聽到十一阿哥在她耳邊輕聲道:“別說話,捂住口鼻,有人放迷煙。”
聽了十一阿哥的話,文茜猛的清醒了,連忙將口鼻緊緊捂住,不一會兒眼神適應了黑暗,借著微弱的光芒,果然,一邊窗上的窗紙被人抵破了,一股煙正從那裏被吹了進來。很會快整個屋子都被籠了迷煙。
迷煙很輕,都往上飄,文茜便拉著十一阿哥悄悄起身,穿了衣服,貼著地麵臥倒,然後悄悄的出門,不知小鳳兒那邊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