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數十年前的關內,所有翻膛賊都怕一樣東西,那就是是屍漏,正如專抓小孩兒的是“拍花先生”,在軍閥手底下耀武揚威的是那些半吊子一樣,屍漏這種東西雖然威力不大,但卻比墓主更加惱人。
這個傳說來源於上數幾代,那時百姓質樸,翻膛賊早已盛行,百姓喜好辦事直來直去,民風頗為彪悍,就連占山為王的土匪行事都很有些果斷幹脆的風格,所經之處搶完就燒。
當地百姓更是不遜於此,見翻膛的就砍,見盜墓的直接幹掉,絕沒有什麼慈悲心作怪或縱虎歸山的觀念。
如果可以安逸的活下去,估計不會有人去琢磨死人的糧食,百姓可能會在鬼子入寇之後參加軍隊,或者和眾多窮苦百姓一樣攜家帶口往山裏鑽,東躲西藏之後如果不幸就橫屍荒野,還有口氣兒的話挺挺也能撐過戰亂,最後在北平買個四合院,種種花養養鳥,兒孫滿堂,最後庸碌而死。
那個時候包括周瞎子想的都沒有那麼多,不是不去想,而是沒來得及想,十八歲生日剛過完沒幾天,左鬥門那位家主就真的鑽進了山裏,命運也自此改變。
那一天對他的一生來說是一個重大的轉折點,但是回過頭來想上一想,那件事隻能用四個字來形容:糊裏糊塗。
在那個沒有任何娛樂項目的年代,後世的的孩子動不動便是開黑,與玩伴出門見麵相邀去某個球場打場籃球不同,那時的孩子吃過早飯,見麵的第一句是“走啊,山上玩去!”
那一天早起,槐門人和三個一小張大的孩子便一道上了山,
那個年代的山裏並不太平,拋卻豺狼虎豹,還有各自占山的賊類,深山老林此起彼伏,雖說經曆過了數十年時的開荒,但大多地方還是人跡罕至,兩個村落之間都是陰森蔥鬱的樹林,放眼望去,除了樹還是樹,而我所在的村落周圍,更是群山環繞。
在出門回頭便是山的年代,上山遊玩其實並不是一件很輕鬆的事兒,因為深山之中可謂蟲毒獸猛,毒蛇猛虎,熊瞎子傻麅子,還有喜歡群居眾攻的狼群,若是單槍匹馬走進去,多半活不過半日。
槐門人和同伴對這件事樂此不疲,因為在所謂遊玩兒的背後,正是伺機去山上尋找可以加以利用的東西,畢竟之前民間關於這一代底下有大墓的傳言太甚。
與狼頭狩墓師一樣,左鬥門的門規更加森嚴,那是老槐尚且年青,要不是他哀求母親苦勸她那位滿嘴“鳥語”的母親,估計後來我們即便說破了天,那位彪悍的母親也不會讓她的寶貝兒子隨隊一同前去。
正值仲夏,山裏的蘑菇和山貨正是厚實的時候,他們此行的目的,除了玩以外,便是多采些蘑菇、廣東菜(一種花葉蜷縮的野菜,又叫猴腿兒)和刺嫩芽之類的野菜作為未來幾天的菜品,如果運氣好的話,還能碰上麅子和野兔。
“為了這次深山之行,老槐準備的很充足,他們將家裏祖爺爺傳下來的八卦儀、刨土鏟這些小工具全都塞進了包裹裏,一個副手的家出自八旗,家道中落之後還做了近十年的獵戶,弓弩、洋炮和獸夾應有盡有,這小子竟然背了好大一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