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華如練,秋風習習,金桂怒放,滿園幽香。
“小窗橫斜一枝瘦,剪破冰輪幾度秋?”趙菲兒徘徊窗前,透過一枝桂影遙望明月,黯然神傷,“又是一年中秋到,良人今夜在何方?”
門“吱呀”一聲,被人推開,旋即傳來一名女子不耐煩的聲音:“時辰不早,侯爺今夜定然不會前來冷香院,候夫人該歇息去了。”
趙菲兒皺眉走到案前,提筆握袖將適才吟誦之句寫下,淡淡吩咐:“月影,我睡不著,你先去歇息。”
“那,”月影眼珠一轉,一臉倨傲敷衍地做個萬福,“奴婢謹遵候夫人吩咐,先行告退。”
趙菲兒放下筆,望著月影轉身離去後大開的房門喟然歎息。屈指算來,自她嫁入候府,已滿三載。從新婚夜受到夫君留侯竇建安冷落開始,這些伺候她的婢女,脾氣一天比一天看漲,如今已到她非得親自下廚,才能吃上一頓飯的地步,更別提平日裏明嘲暗諷,無禮怠慢。若非今日老夫人出乎意料地從京城來到這座位於皇陵之側的偏僻別墅,這些侍女們早就尥得沒影兒了。
她一臉惆悵走回窗前,望著滿院清輝,思緒早已飄遠。好一會兒,她淒然吟道:“薄幸君侯今何處,可知閨中女兒愁?”
“好一個閨中怨婦!”
身後突然傳來的男子聲音,令趙菲兒驚了一大跳。她驀然轉身,難以置信地瞪大雙眸,望著站在燭影搖紅中的男子身影,低呼一聲:“侯爺,你怎來了?”
“你不是今兒對前來別府探望我們的老夫人抱怨,說本侯冷落你三載嗎?”竇建安邪惡地揚起濃黑劍眉,星眸張狂肆掠地打量對麵女子修短合度凹凸有致的身段,眼光最後落在她精致絕美的臉蛋上,稍有失神。他記得初見她時,她一臉稚氣身材平板,對他全無一絲吸引力。三年不見,她居然出落得如清水芙蓉,清華絕倫氣質超群,令人過目難忘。他掩飾地掉轉目光,拖長聲調,“怎麼,見到本候,你都忘記該有的禮數嗎?”
趙菲兒低頭掩飾住幾分竊喜,趕緊盈盈下拜,一臉嬌羞輕聲低語:“妾身拜見侯爺!”
竇建安一臉霸氣走過來,俯身低頭,伸出兩指夾住趙菲兒嬌俏的下巴,將她精致絕美的臉蛋托起,眸中怒氣隱現:“你這個不安分的女人,仗著有太後遺旨為你撐腰,年方十三就迫不及待強嫁與本候,此事也罷了,本候府中不差多養你一個女人,如今更跑到老夫人麵前搬弄是非,難道你就賤到非得讓本侯要了你,再逐你出府,你才滿意?”
趙菲兒聞言一震,一顆心掉入穀底,眸中泛起一片淚光,她想扭開頭,無奈他鉗住她下巴的兩根手指力度大得驚人,她使出全力,除了換來下巴上一陣劇烈疼痛,愣是沒能將頭扭開。
淚水不爭氣地滑下臉龐,她淒然低問:“妾身是侯爺明媒正娶回來的候夫人,嫁入侯府三年,處處小心,並無行差錯踏,犯七出之條,侯爺為何欲逐妾身出府?”
“哼,就憑你一個無權無勢的鄉下野丫頭,也配做本候的夫人?就連給本候的妾室端洗腳水,都不夠格。”竇建安的話如一把尖刀,深深刺入趙菲兒的心。
她低低嗚咽一聲,眼神淒楚絕望地盯著他不停張合的嘴,他接下來說的什麼話,她都沒聽清楚。她已經嫁為他婦,卻將被他無情逐出候府,她怎麼回去見她的父親?以後的日子她怎麼過?她清楚記得駐守皇陵的李衛尉之妻,因犯七出之條,被丈夫休棄後含恨投河自殺的事。她搖頭哭泣道:“不,侯爺,求求你別逐妾身出府。你不想和妾身圓房就不圓,想娶別的有權有勢的女人入府也沒任何問題……”
“是麼?”男子的怒氣突然爆發,一把拖起她低吼,“你現在想起後悔,為時已晚,老夫人此時就坐在後堂上,她帶來的兩名嬤嬤此時就守在冷香院中,她若今夜見不到你的落紅帕就長居此地,永遠不歸京都。”說畢,他兩手逮住她身上的月白繡花絲袍,嘶啦一聲將之裂為兩半,在她的驚呼聲中絲袍掉落在地,露出她的鴛鴦戲水大紅肚兜,襯得她溫潤如玉的肌膚更添瑩白。
一股如桂花香般的幽香隱隱飄散,男子停下,打量她曲線畢呈的身子,眼神一黯再黯,雙手蜷握時放時鬆,他低聲咒罵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