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菱紗在一旁問道:“那,是不是離開門派的弟子,在名錄上就找不到了?”
玄霄道:“不錯。”兩人這才明白過來。
雲河望了望冰柱中的玄霄,又問道:“那你呢?你又為什麼會在這裏?為什麼會被封在冰中?”話音剛落,冰室裏驀地安靜下來,河心知自己這一問,必定觸及了他心底最深的傷口,不由歉意大生,急忙道:“對、對不起,我不該問這個的。”
玄霄黯然道:“不,你無需自責,我不過是想起往事,有些感慨罷了。”語氣中忽然流露出無比蒼涼之意,長歎道:“我是罪有應得,當年我修煉的乃是下至陽至烈之功,不想一時走火入魔,將派中弟子打成重傷。其他人顧及門規,更念同門之誼,不願殺我,卻也不能放我,於是想出這個冰封的法子,讓我靜思自省。”
雲河和韓菱紗都是驚詫不已,想到玄霄僅僅因為打傷了個弟子便被冰封在此十九年,不由得為他不平。
蒙蹠心中卻冷笑一聲,雲河問道:“那,事情都過去這麼久了,還不能讓你出來嗎?”
玄霄冷哼一聲,道:“如今瓊華派中,又有幾人還記得當年舊事?若等他們想起,放我出來,隻怕要等到海枯石爛,也未可知。”
雲河急道:“那怎麼行?要不然我們去求掌門——”話沒完,玄霄冷冷地打斷了他:“夙瑤嗎?求她何用?當年——”忽然住口,輕歎道:“這些年來我內息流轉不斷,如同苦修,這區區寒冰又怎會放在眼裏?之所以至今未破冰而出,卻是有所顧忌。隻因我身中陽炎熾烈,自被冰封,便苦修自創的‘凝冰訣’加以製衡。若是破冰,我自信不會再重蹈覆轍,但為保萬無一失,還需三樣至陰至寒之物從旁相輔。”
雲河問道:“三樣至陰至寒之物?它們在哪裏呢?”
玄霄微微搖頭:“我也不甚清楚,隻是當年曾有耳聞而已。”
雲河聽了,大為著急道:“那可麻煩了,下那麼大,要是不知道它們究竟在哪裏,就算用禦劍來找,也要花上很久,不定一輩子都找不完!那你豈不是一輩子都出不來了!”
玄霄歎道:“生死之事,尚要聽由命,何況這等去留,又豈隨我意。十九年了,我也看得淡了……”
雲河卻放不下這件事,急切而誠懇地道:“玄霄,我幫你去找那三件寒器吧!”
身旁韓菱紗微微一驚:“河?”她知此事定非尋常,不定還涉及派中秘辛,見雲河輕易攬下此事,不覺有些為他擔心。玄霄微微苦笑,搖頭不語。雲河卻是堅定地點了點頭:“玄霄,你是爹和娘的師兄,要是爹在這兒的話,也肯定會管的!再,就算你傷了人,被關在這兒這麼久,還不夠嗎?我已經打定主意了,讓我幫你吧!”
蒙蹠心中早已知道這個結局,在如何改變也是無濟於事。
玄霄默然良久,徐徐道:“你已這樣,我再推托,未免顯得矯情。但此事絕非輕易,隻恐盡你們幾人之力,也未必能成。如果感到困難,你們隨時都可反悔,我不會有何怨言。”
雲河鄭重道:“我答應你了,就不會反悔!”
玄霄道:“若有意幫我,可以穿過本派後山的醉花蔭,去往一處叫作‘清風澗’的地方。那裏隱居的兩位長老青陽、重光,應該知道何處能找到這三件寒器。報上我姓名。他們願意相助,自然是好,若是不願,也不必強求……”
雲河助人心切,當即道:“好,我這就去!”剛想離開,卻聽玄霄忽然道:“且慢,雲河,上回我問你,可是自畏寒,你沒有,此言不虛?”
雲河點點頭:“是啊,我從到大都不怕冷,也不怕熱。”
玄霄怪道:“這可奇了,以你的體質,本不該……”又問道:“你爹……他有沒有告訴過你什麼?”雲河搖頭。
玄霄心下疑惑,歎了口氣道:“無論如何,你氣色如常,應可修煉我所創的‘凝冰訣’,這雖然隻是心法,並不能使功力一日千裏,但時日久了,便可固你根基,令你修行事半功倍。”隨即將心法口訣傳給了河,雲河雖有些疑惑,但見玄霄神色鄭重嚴肅,便盡數記了下來,將內息按心法運轉一周,隻覺得全身上下,不出的舒暢通泰,精神也為之一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