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白鬼理也不理,隻是用眼睛直直地看著那些鴉片和煙具。燕六兒急中生智想:他是不是想抽鴉片?
於是燕六兒雙手抖抖地把裝好鴉片的煙槍遞到了三白鬼的嘴邊,三白鬼張口咬住,一下子躺到神壇下,就著煙燈抽了起來。
三白鬼抽完了一杆,燕六兒趕忙又裝上一杆,一直抽了三杆,三白鬼這才放下煙槍,燕六兒又趕緊端來一個破土罐,讓三白鬼坐。
三白鬼把尖溜溜的屁股放在罐子裏,坐了下來。燕六兒這時已經不再怕三白爺了。他把剩下的鴉片抽了,覺得一點癮都沒有過,但又沒有鴉片了,隻得打個哈欠,坐下來。
三白鬼一句話也不說,自己從罐子上站起來,走回神壇上站住,不動了。
從此,每天晚上,三白鬼都下來和燕六兒抽鴉片。久而久之,兩個也就親熱起來,無話不談了。
但是三白鬼的煙癮越來越大,每次都是他先抽,所以燕六兒抽的鴉片一天比一天少了。為這個,燕六兒有點不安逸了。
一天晚上,燕六兒對三白鬼說:“二爺,這幾天我們一起抽,煙也銷得快,今天隻有最後這兒口了,以後怎麼辦?”
三白鬼也不答話,隻管拿過煙槍抽了起來,他幾大口就把煙燒完了。燕六兒隻得望著吞口水。
三白鬼見狀哈哈大笑,他拍著燕六兒的肩膀說:“麻老弟,不要緊,明天一早,你就把我的帽子戴上,到外麵去想點辦法,我們就有煙抽了。”說完,他伸個懶腰,回到神壇上去了。
燕六兒被煙癮攪得一夜沒睡好,第二天一大早,他就把三白鬼的帽子摘下來戴在頭上,決定上街去碰碰運氣。
在半路上遇見一個熟人,燕六兒向他打招呼,但是那個人左看看,右看看,搖了搖頭,走了。燕六兒很生氣,罵了一句,又朝街上走去。
街上很熱鬧。燕六兒東逛西逛,逛到了一家煙館門口,不知不覺地就走了進去。他一屁股坐煙榻上,大聲喊起來:“夥計,端二兩煙來!”
不一會,進來一個小夥計,左看看,右看看,然後摸摸後腦勺,走了。燕六兒又大喊起來,那個小夥計又走了進來,他一看還是仕麼人也沒有,便說了聲“見鬼”,轉身走了。
燕六兒氣得翻白眼,可又沒有人理睬他。他實在熬不住煙癮,就自己跑過去拿來煙土、煙具,一下子躺倒在床上,過起癮來。
一陣吞雲吐霧過後,燕六兒就在煙館裏遊蕩起來,等老板來給他結帳,可是一直沒有人來間他。
他想:這大概是不要錢的煙,那我應該帶些回去給三白爺嚐嚐。於是,他走到煙土櫃前,大聲間道:“這是不要錢的煙嗎?”
沒有人回答,他又大聲問:“這些煙可以拿走嗎?”還是役有人回答。
他自言自語地說:“既然是沒得人的,那我就拿去算了。”他端起幾大缽煙土走了,也投有人來攔他。
燕六兒雖然腦子不太好用,但到了這地步再笨也知道別人看不到他了,燕六兒這麼一想,就更狂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