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先不說這裏的軍火是不是靠著兵工廠現有的儀器設備鑄造的。就憑M4卡賓槍係列的武器圖紙就很不容易搞到了吧？
甚至，其中還包括上百套「M4-MWS模組化武器係統」的槍支。我想這套軍火的價格足足是好幾十台研究室裏的儀器價格了吧？”
啪啪啪——
清脆的鼓掌聲驀然響徹。
在場的所有人注意力都被這聲響吸引到了門口。
掌聲的源頭，正是佇立在門口的怪物。
暗紅色的手掌不斷發出清脆的相互拍打聲。
“外來人終究是外來人，果然是不能入村的。”竇雪嘯的聲音竟從怪物的身上傳出。“你是怎麼發現我就是怪物的？”
竇雪嘯用怪異的身軀，朝屋內坐靠著的少年方向挪動了幾步輕微的距離。鮮黃的眼眸散發出炯烈的目光，直勾勾的盯著天佑，似乎極其想知道答案。
“阿爸……是阿爸的聲音。可……可是它……怎麼會？”倖彤還是無法接受眼前的事實。全身顫動著，把目光凝視在獸人竇雪嘯的身上。
忽然抖動的肩頭一沉，倖彤發現，原來是自己的母親把手擺在了她的肩上。而且還一臉擔憂的看著她。
“阿媽……阿爸他……”
女人點點頭，證實了倖彤心中的猜測。
“嗚嗚嗚——”一股酸楚，立刻湧上了倖彤的心頭，忍不住大哭起來。
她不敢相信。幾天前，明明還是一個完完整整的人，況且對自己的耍無賴行為都委屈的接納。可就隻是一夜的功夫，令完整的人變成了眼前這人非人、鬼非鬼的模樣。
這一切都是自己的錯，若不是自己帶外來人回村，阿爸就不會去和長老們談判，那這一切就都不會發生了。她的心中如此反複的思忖著。
“啊！有嗎？我有說你是怪物嗎？”一副無辜不知曉模樣的天佑，忽地嘴角一咧，冷笑著說道：
“其實從一開始我也不太確定。你可曾想到，之所以我會說一大堆有關「兵工廠」與「三戰」的事，隻是為了將這個更可靠得到證實的推論，用來掩飾我那半吊子的猜測而已。”
“拋磚引玉？”
“可以說是吧。至少你自己證明了我那猜測。不是嗎？”
“那說說看你的猜測憑依。”竇雪嘯似乎沒有注意到室內除了他和少年之外的其餘人，像是隻對眼前的少年感興趣那樣，身子繼續朝天佑靠近著。
“猜測憑依啊……”天佑緩緩自地麵倚靠牆壁站起，“說了有什麼好處……嗎？”
話剛說到一半的時候，他就覺察到自己的喉嚨猛地一陣緊痛，一股外來的巨力正狠狠的掐著自己。
“你……沒有和我談條件的資格！”
竇雪嘯平淡、暗紅的臉龐，被密集的棕黑毛發覆蓋著，叫天佑難以分辨眼前怪物原有的相貌。
劇痛的襲來，開始令天佑的呼吸困難起來。
“你有兩種選擇。一、你隻要乖乖聽話，我想知道的都要委實道來。二、則是被我當場掐斷脖子。該如何選擇？”
天佑勉勉強強的從咽喉裏擠出「一」字的發音。隨後眼睛還快速的連眨三下停一次，緊接著又連眨三下停一次。生怕眼前的獸人沒有聽到自己說的話，但可憑眨眼的規律來判斷。
所幸，竇雪嘯還不算笨，明白了天佑的意思。並鬆開了他的脖子。
重新奪回所屬權的脖子，十分的疼辣。天佑伸手輕摁脖子發疼的部位，咳嗽了幾聲，說道：
“我第一次見到怪物的時候，就是把我帶回村子的途中吧。第二次就是在浴桶中見到的怪物了，而且當時它也是用與你同樣的力道掐住我的脖子的……”
說著，天佑看了眼身前的竇雪嘯。見他雙目的神情，在聽到自己的話語後微微一顫。看來第二次見到的怪物也並非子虛烏有的。
隻不過很有可能當時竇雪嘯掐住自己脖子的時候，那時候自己的意識並非很清醒，所以潛意識就將這段記憶暫且封存了。
隨著身體狀態逐漸恢複後，被竇雪嘯施暴的記憶從潛意識中爆發出來，這才有了反身壓製竇倖彤的事件發生。
“第三次，是祭祀之地……”
“我想知道的，並不是你見過我成為怪物後的次數。”
“這我知道，請聽我說完。”見竇雪嘯一臉怒意，天佑瞬間沒有好臉色給他看。一副有種你殺了我啊？大不了你也不用知道。
要是不想知道，為毛還給我機會讓我解釋？
“祭祀之地裏那麼多人，怪物殺誰不好，偏偏選擇的是族中的長老，也就是你的父親。當時我就覺得很奇怪了，為什麼當怪物準備伸手去抓向你女兒的時候，速度會比摔死長老時慢上許多。
當然，也正因為這樣。我才有機會從怪物的手中救下她。這明顯就是怪物刻意為之的，為的就是不想讓族長之女受到傷害。
下一個受害者，就是族中占卜靈驗的神婆了。我看她也是上了年紀的，所以自然知道村裏的一些老舊故事吧？”
天佑看了眼竇雪嘯，而人家卻是把手一伸，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當時在你家庭院的時候，你女兒和我說了很多關於雪然村的傳說。其中有一個就是未成年的女孩不能出村子的事吧……好像？
說的是，早前村子裏有一女子出村，過了好長一段時間都沒有音訊，卻突然於某日的傍晚，那名與村子沒有任何音訊的女子回來了。而且還帶回來一名男子。
我當時就想啊，這名男子該不會是那女子的老公吧？可是現在想來，故事中並沒有明確的講明男子的年齡，也就隻表明是男性。”
“你說的這些和我的怪物身份有什麼關係嗎？”竇雪嘯裝作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樣，不耐煩的看了眼天佑。
而天佑卻是不理會，繼續說道：“我想說的是，這個傳說其實就是發生在村子裏的事實吧？”
“什麼？！！”
發出驚呼的正是竇倖彤與其母親。
“遠離世俗的村子，自然對女子的貞潔很重視。那麼既然一個外出一段時間的女子，突然回村，況且還帶回來屬於自己的孩子。
這件事一出，什麼水性楊花、紅杏出牆的名號都戴在了那女人的頭上了吧？也正因為這樣，所以村子才會有，「未成年的少女不得私自出村」這條規定吧？”
天佑繼續觀察著身前的怪物，見它垂擺在腰際的雙手輕微的緊握了握，看來重頭戲是時候上演了。
“至於這個女人後來怎樣了，有沒有自盡了什麼的，這都不是我想說的。我想說的就是，那女人成為了當時的族長夫人。沒錯！也就是竇林軒的妻子！！”
“阿媽！”
“奶奶！！”
二女的吃驚程度，顯然不太一樣。
竇雪嘯卻是一聲不吭的微微垂低下頭。
“之所以怪物要殺害竇林軒，我想這和它的兒時有關。對吧？族長大人！”
說著，天佑調侃似的將目光投給了身前的獸人。見它不說話，天佑很無趣的繼續推演起了當時的故事。
“試想一下，一個堂堂族長，願意接納貞潔不保的女人。除了得到女人的臭皮囊之外，那就是愛。對女人的愛，已經可以包容了她的不淨……”
“錯了、錯了的，到這裏就錯了。”竇雪嘯神情低迷，他垂低著頭，抬起雙手緊抱頭腦。“是他！是那家夥害死阿媽的！！就是那老東西活生生的逼死阿媽。”
“……”
沉默。
除了竇雪嘯外，其餘眾人完全不語。因為這一點，已經完全超出了人理。
“知道為什麼竇林軒會接納已失貞潔的阿媽嗎？因為阿媽為離開村子前，就已是村子傾國傾城的美妮子。被諸多青年們追捧，可就是沒接受任何人。
當阿媽帶著我回村子的時候。當時的阿媽不僅沒有人老珠黃，倒還因生過孩子後，身材發福變得比之前更為豐滿，多出了幾分成熟女性的魅力。
而當初追求過阿媽的，卻隻因她已失貞潔，怕汙了門楣，縱使女人再美，亦沒有祖上基業重要，於是放棄。
可竇林軒這假惺惺的色鬼老頭欺騙了我倆母子。非但不計前嫌，還明媒正娶，給了我阿媽名分。誰料到，竇林軒這老家夥為的隻是阿媽的肉身……
就這樣，阿媽被他逼死了！因為他傷害了阿媽重新建立的感情。所以……”
說到這，竇雪嘯哽咽住了，淚水已止不住的從他那鮮黃的眼眸中掉出。
“所以你就用老族長定下的規矩……所演化出的傳說來殺人？”
“不錯！”似乎一提到竇林軒，怪物它的情緒就很難抑製般，雙目赫然圓睜。說話也斬釘截鐵。
“巡邏的村民之所以會死，也是阿爸你故意而為之的……可是他與阿爸無冤無仇啊？”大部分的疑惑雖然解開了，可還有幾件事想不通的倖彤，一時沒忍住的發出提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