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龍鬥獸場。
在銀月領的最高權力中心陷入混亂的現在,這個被無數貴族富商所鍾愛的血腥之地卻依然火爆。
會來這裏的貴族大多是空有爵位而沒有權勢領地的落魄貴族,但他們的爵位卻能給商人們提供數不清的便利。
貴族提供便利,商人提供金錢,這互惠互利的模式持續至今,不管是哪個國度都屢禁不止。
而魚龍鬥獸場即是一個銷金窟,也是一個貴族和商人勾結的絕好場所。
鬥獸場內,泣血的鬥士和拴著腳鏈的龐大魔獸在搏鬥。
包廂內,貴族和商人一邊品著紅酒觀賞暴力演出,一邊商量著生意的細節。
羅文那來自原羅文的記憶中,對這鬥獸場的記憶特別深刻,因為原羅文第一次被父親帶到這裏時,便被魔獸的咆哮聲嚇尿了褲子。
這樁醜事還時常被艾莉莎提起,以此來激勵他的勇氣,但這種激勵的方式隻會帶來反麵的效果。
羅文交付了一枚銀幣後就獲得了今夜到明日中午的入場權,他沒有去門前的櫃台下注,而是直接擠進人群,然後一直外裏麵擠。
他很快越過了自己的座位,但一直沒有停下,直到擠進鬥獸場的最前排,站到了尖頂的鐵製柵欄前。
往下看,就是巨大的圓形鬥獸台,場內的鬥士渾身散發著土黃色的光輝,這使得他的肌肉隆起,力量暴漲,麵對魔獸的利爪揮擊時不至於被當場拍死。
羅文抬頭看向與其說是在與鬥士搏鬥,不如說是在努力掙脫鐵鏈束縛的魔獸,心底浮現出一絲怪異的感覺。
這隻魔獸無角無翅,但身披黑色鱗甲,頭如巨鱷,四肢健壯,龐大的軀體有兩層樓那麼高。
它的學名叫“鱷甲獸”,人們喜歡叫它“鱷魚怪”。
這就是當初把原羅文嚇尿的魔獸,雖然應該不是同一隻。
鱷甲獸擁有較強的魔法抗性和物理抗性,屬於純物理攻擊的魔獸,其階位達到白銀,但就算三個白銀武士也難以戰勝它。
更不用說是場上那個明顯隻有青銅階位的鬥士了。
這是一場實力相差懸殊的戰鬥,任誰都能猜到勝負。
但這並不是觀眾們的關注點,因為這場比賽屬於車輪戰,賭鬥項目也與單純的勝負無關。
“歐!他躲過了!他躲過了鱷魚怪的攻擊!不愧是鬥獸經驗豐富的蠻族鬥士!”
“歐!他又躲過了!親愛的先生們、女士們!歐羅巴已經撐到了第五分鍾!隻要再撐五分鍾,他就能終結這場可悲的血輪戰!”
“歐羅巴,青銅階位蠻族鬥士,他在我們的鬥獸場已經度過兩個多月,數十場角鬥無一不勝!他是當之無愧的鬥獸之王,他是我們的至寶!還沒有押注的先生女士們,現在不去押注可就沒機會了!”
“今天的血輪戰,已經有十三名鬥士死在了鱷魚怪的爪牙下,他們甚至沒有撐過五分鍾!而歐羅巴,他已經撐過了第六分鍾!第六分鍾!親愛的先生女士們,再過一分鍾,押注時間可就到了!這是最後的機會!”
在解說員的蠱惑下,大批情緒高昂的賭徒湧向櫃台,他們隻要押注“十四號”,就能獲得雖少卻勝率極大的賭注。
然而下一分鍾……
“哦買噶的,歐羅巴,歐羅巴你怎麼了?你怎麼這麼不小心!鐵錘呢?鐵錘!快過來把他抬出去!歐,我可憐的歐羅巴……”
正當解說員上演飆淚神技的時候,觀眾們卻齊齊看向漆黑的天空,隻見一道極光落下,不偏不倚地射在解說台上,那解說員口中還念念有詞時,一隻大腳卻猛地踹在他的屁股上,把他從三、四米高的解說台上踹了下去。
“老子早看你這滿口胡話的鳥嘴不爽了,害老子虧了這麼多錢。”
伴著極光現身的男人一邊嘀咕著,一邊環視四周。
他看外表約莫四十歲,灰發藍瞳,眉心之間刻著一枚標誌性的光之印記,不斷有白光從那印記中流出,如發絲般經過頭頂披在腦後,方才那束極光似乎正是由這些流光形成。
“極光武士巴勒!”
不知有誰突然驚呼出聲,隨後那驚呼聲便像瘟疫一樣蔓延看來,觀眾席上到處都是夾雜著興奮與恐懼的喧嘩。
“還真的來了啊!”羅文悄悄縮進人群,他本就隻有十多歲的身高,這時剛好能躲到人群中,難以被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