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手沒有眼快,眼沒有心快,趙祥在不停戰鬥磨合中,漸漸使手上的動作跟上心的節奏,形成一種近乎本能的戰鬥方式,一招快過一招,一招狠過一招。
“果然是個巫族的怪胎!”白素貞罵了一聲,手下卻是不停,不過在二人不停搶攻之下卻是左支右絀,落入下風。
日頭漸漸滑落西山,幾人的戰鬥逐漸到了白熱階段,連那受傷的青蛇也從白素貞的袖口鑽出,加入戰鬥。
二蛇都顯出了巨大的本體,橫掃之處,飛沙走石,屋倒梁塌,幾根巨大的毒牙,便似那出鞘的寶劍,殺氣凜然。
青蛇畢竟身受重創,行動不便,白蛇在爭鬥中,反而被受傷的青蛇所拖累,趙祥抓住機會,狠狠地在青蛇的腹部印了一掌,將它直接打回三寸左右的小蛇,出氣多進氣少了。
白蛇見狀悲鳴一聲,巨大的雙眼瞪著二人,內藏滔天怒火,它原本潔白如玉的身軀漸漸變得血紅,澎湃的怨氣夾雜著陣陣煞氣向二人湧來。
“今日便與你二人不死不休!”
抱樸子大呼不好,臉上青白不定,最後似乎下了什麼決心,往懷中掏出一個黑色的小幡來,費力地掐動著法訣,臉上布滿了青筋,豆大的汗珠不停落下。
隻見一陣“嗚嗚”聲響了起來,就如那黃泉鬼哭,小幡湧出大量的黑霧,四周突然變得陰冷起來,無數透明的身影在空中飛舞而來,紛紛向黑霧聚集,然而黑霧中卻不斷冒出猙獰恐怖的鬼頭,將這些遊蕩的幽靈紛紛吞噬。
黑霧蔓延,將場中的數人都籠罩其中。
“竟然是個魔修?”白素貞哈哈大笑,“枉你個牛鼻子平時自詡正道,自己卻是個魔修!還天天喊著誅除妖邪,誅你自己麼?”
“白素貞,今日我拿出這麵幡,在場的就別想一個走脫!”抱樸子鐵青著臉,渾身散發著濃濃的殺機。
“哦?也包括他麼?”白素貞有些驚訝地指著已經停下手來的趙祥,後者正驚疑不定的望著抱樸子。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你們巫妖二族都是如此,整個九州是人族的舞台,白起不知天時,強起巫兵,霍亂四方,已被蜀山大長老用浩天鏡封印,眾多巫兵,都已經被發配為奴了!你們這些天道棄族,那是人人以除之而後快!”
“原來你早就知道了他的身份。”白素貞凝聲道。
‘自是當然,我不過把他當當槍使罷了,本以為二人聯手,能輕易將你們拿下,沒想到你還有這種自損精元的拚命神通。”
趙祥愣住了,他雖然被轉化成了巫,但是內心裏一直把自己當成人族的一員,不然也不會在聽到有妖孽吸人精氣便義憤填膺了,沒想到事實卻是如此的殘酷,巫族與人族竟然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自己來除妖邪,殊不知在別人眼中,自己就是最大的妖邪。
可笑,可悲,可歎!
“眾多巫兵,已經被發配為奴了!”這句話深深的刺在趙祥的心中,一種兔死狐悲的感覺湧上心頭,他從來沒有產生過如此強烈的共鳴以及對自己身份的認同感。
他終於明白在那生死大陣完成後,那聲歎息最深層的含義,自己已經是一個巫,無法再改變,不能再用以前的思維去想,去做。
幡然醒悟後,他雙拳攥得緊緊的,雙眼帶著血絲望著在黑霧中不時得意獰笑的抱樸子,又看了看白素貞,道:
“你我的恩怨下次再說,先解決這可惡的老道!”
“青兒雖然陷入昏迷,所幸沒有傷及內丹,如此也罷,我們就聯手對付這個自以為是的老道士。”
“牛鼻子,你真以為這麵小幡便能解決我們所有人麼?小心太過自信,抱樸子變成抱著死了!”
抱樸子嘿嘿陰笑,“那你們就試試,看看我這萬鬼噬魂幡究竟有沒有這樣的威力!”他大喝一聲,黑霧頓時濃烈數倍,瞬間遮住了剛剛升起的月亮放出的淡淡熒光,伸手不見五指,趙祥放出靈覺,也僅僅隻能罩住身旁兩米左右,他一時便如無頭蒼蠅般在霧裏亂打亂竄。
突然,一個冰涼有力的小手拉住了他的手臂,趙祥一驚,仔細一看,見是白素貞,她又化為了人形,一張俏臉上此刻無喜無怒。
她問道:“這萬鬼噬魂幡雖然凶惡,但是顯然還沒有真正大成,其中的惡鬼僅僅有數千罷了,你有沒有驅邪的功法或者法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