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翼眸光深了幾分,丟下手中弓箭,從懷裏取出一把扇子,眸澤一閃而逝冷冽,扇子猶如一把鋒利刀刃,纖纖手指輕輕一揮。
隻見黑衣人動作停頓在半空中,‘嘶’的一聲,是從他們後背裂開一道狡長傷口,接二連三倒在慕容小小腳下。
“誰讓你多管閑事?”慕容小小不屑的瞥了眼出手相救她的男人,臉色變得凝重幾分。
公子翼看著慕容小小,陰森的冷風吹拂著她的那頭墨發,精致小巧臉蛋英氣逼人,紅唇唇稍稍向上肆意地勾起,冷酷中透著致命的誘惑,藍色披風隨風飄逸,勾勒出那修長的身型。不禁看走了神,背後一刀淩光迎麵而來,慕容小小眼色一冷,快速閃身,以急快速度於他擦肩而過,劍刃在月光逆照下劃過一道弧線,留下幾一縷殘影。
速度快得黑衣人根本來不及閃避,一擊便致命,緩緩倒在地上,黃色土地上不斷湧入鮮血。
諸國太子目睹這一切,慕容小小身手敏捷,加上那極為冰冷的表情,令他們甚至懷疑她的真實身份。在諸位太子妃中,除了會點舞劍,還真沒有哪位太子妃會武功。
“笨蛋,你們還愣在那做什麼?還不快趁機跑?”慕容小小冷眼看向諸位太子爺,惡狠狠道。
諸位太子還真是沒用到家,聽她這麼一說,偕同愛妃跳上馬背逃之夭夭,看到這,公子翼心底一陣嘲諷,若是六國中哪位落在這幾位太子手上,注定亡國。
“上馬,這裏有我掩護。”公子翼死死的盯住慕容小小的眼睛,用那低沉嘶啞的聲音說道:“快走!”
從八麵四方湧來一群黑衣人,好像是有預謀,是被人控製。
慕容小小知道公子翼意思,他是抱著必死的心態掩護她突出城門,但是她不是臨陣逃脫的人,更不懂什麼叫怕,背對著他的後背,側著臉,冷聲道:“不可能!這樣就認輸,多沒意思。”
“你……”這個女人是笨蛋嗎?比起笨蛋,她還要傻,現在的他縱是武功蓋世,也無法抵得過源源不斷湧來的敵人,他的態度也很明顯,但她卻如此固執。
夜空中,一陣冷風溢起,一抹黑夜在玄月中劃過一道優美弧線,雙足緩緩落地,包圍著慕容小小他們的黑衣人隨即為男子敞開一條路,紛紛跪在地上齊聲道:“教主。”
柔和的月光灑落在紫衣男子身上,銀色麵具下隱藏著一雙狡細眸,猶如一柄鋒利刀鋒逼視眼前傲慢的女人,瞳孔裏閃爍著幾縷凶意,揮起紫色長袍,低沉沙啞一聲命令下:“殺無赦。”
“該死,你到底是誰?”慕容小小戒備的眼神直視著眼前白衣男子,他的聲音聽起來似曾聽過,但是她想不到此人會是誰。
“是要殺你的人。”聲音透著一絲殺氣,男子周身彌漫著一股濃濃殺氣,她忘了他是誰,該死的人是她!
聽到這,慕容小小眼底色澤愈加深邃,這些黑衣人不是衝著諸國太子而來,而是衝著她來?揮起長劍,來十個,她毫不客氣揮劍而去,腥血濺在那種冰豔臉上,顯得更加嗜血。
“小心!”
正當她占了上風時,紫袍男子躍身,身型快速閃過,留下幾縷殘影,深鎖他正確位置時,銀色瞳孔一緊,視線緩緩看向那柄刺穿她腹中的劍刃,嘴角流出血絲,在那一瞬間絲毫感覺不到疼痛,腦海裏的思維一滯。
他眼色一淩,臉上全是冷漠,多了一絲的憂鬱,狠狠拔起她腹中那柄長劍,血頓時間止不住一湧而噴出。
透著銀色麵具,她對視那雙冰冷絕情眼眸,是他……
死在他劍下,也許這就是因果循環,緊緊捏住男子袖子,銀眸泛起一抹淺淺淡光,身體猛地後昂,頭部狠狠撞擊石頭,地上血不斷流淌而出。
“小小……”慕容小小隻覺得眼皮很重很重,腹中越發疼,朱唇被鮮紅血液染紅,耳邊那一聲聲叫喚漸漸消失,思維跟著停頓下來。
她要死了嗎?感覺死神離自己好近好近……
公子翼懷裏抱著奄奄一息的女人,望著她那絕色的嬌容,眉心緊緊鄒著,嘴角上血不斷湧上血液。她在掙紮,抓住慕容小小的手,劍眉緊鄒,神色慌張道:“死女人,你不準死,你死了,難道你就不怕我虐待你兒子嗎?”
她已經失去知覺,又怎麼會聽得到這番令人狗血的話?
五皇子望著慕容小小淺藍色裙子被血大片大片染紅,怕是……
思維一頓,眼底激起憤怒,劍劍逼近紫衣男子,怒吼道:“為什麼要殺她,為什麼。”
他每走一步,地上便躺著一具屍體,可見他怒了,徹底激發他的怒火。
公子翼怎麼喚她,都已無濟於事,他知道,她不行了,那麼就要親手殺了那個畜生。周身彌漫著一股濃濃令人窒息殺氣,拿起她手中長劍。
“砰。”的一聲劍鳴,兩人劍劍逼近紫衣男子,兩個一貫很冷靜的男人,卻在此時無法冷靜,而是爆發潛在裏的殺氣。
然而在垂死掙紮的她被一抹黑衣人帶走,那股熟悉的香味隨風彌漫起,她臉上很安逸,找不到一絲痛苦。
三個月前,段子軒退位,讓五皇子繼承皇位,皇宮三千佳麗大多被釋放出宮,其他房嬪妃,有的都願意留在皇宮,不肯走。晴貴人勝利就在眼前,然而段子軒卻宣布退位,一氣之下將腹中胎兒打胎掉,到他國另謀生計。老太君得知此事,臥病在床,五皇子並未廢除太後,而是將老太君留在皇宮,像親生母親一番孝順。
段子軒被封為淩親王,手握有兵符,便定居在位於東麵靠近江南一代的汝州城,周邊一代都是由他來管轄,包括是朝政,怕是他插手,文武百官也不會說什麼。
名義上是把皇位拱手讓於五皇子,誰又曉得他背後目的是什麼?
淩白淺坐在椅子上,目光凝視屋外那道較弱的陽光,手裏捧著熱騰騰的茶杯,纖纖玉手凍得發僵,脖子圍著一條圍巾,嫣紅的朱唇輕輕吐出一縷薄薄暖煙。
她閉上眼眸,腦海還是一片空白……
突然想起三個月前,她被淩親王所救,醒來時,她忘卻了一切,在她心裏暗暗沉悶,總覺得有一件很重要的東西被她遺忘,有時候想著想著,腦袋一片空白,頭會愈加疼痛。
淩親王,那個自稱是她夫君的男人,僅僅隻告訴她叫淩白淺,有關她的往事,他都隻是應付的口氣,甚至有時候對她大吼,不準她再去回想往事,為什麼呢?
從宮外回來,段子軒便一直皺著眉頭,老太君病情一發不可收拾,已是病入膏肓,宮中太醫百名在慈寧宮全力搶救,還虧常太醫妙手回春救了老太君一命,但據老太君病情來看,也挨不過這一年。
在世人眼中,他徹底成了不孝子。
走著走著,不知不覺腳步停頓在四合院一間偌大屋外,目光繁瑣緊閉的門,他在猶豫要不要進去。
吸了一口薄冰的冷氣,“咯吱”一聲,映入眼簾是一張溫柔的笑容,卻令段子軒十分不習慣,三月前她醒來時,性格完完全全顛覆,變得是那樣體貼溫柔,可是……每當對上那雙清澈眼眸時,便深深刺痛他的心。
“軒,你回來了。”自從得知老太君病入膏肓,這個男人就從前夜到現在才回來,盈盈淺笑,清眸中波光瀲灩。
隻見她身穿淡青色華衣裹身,外披白色紗衣,露出線條優美的頸項和清晰可見的鎖骨,裙幅褶褶如雪月光華流動輕瀉於地,一雙銀色的眼眸如月下一河瀲灩的水,卻沒有之前那樣冷冽、犀利眼神。
望著她,段子軒深黑得眸逼視著她,好似黝黑的深淵,望不見底,他呼出的氣息,也帶著凍結人心的寒意。“淺兒,一個人在府裏,會無聊嗎?”聲音裏的溫柔,撲麵而來,一直襲入到他心裏。
淩白淺走近他,抬起眸子,眼裏含笑盈盈,搖著頭輕聲道:“不會,軒……”眉頭緊皺,伸出冰冷的手,冰涼的指尖輕輕觸碰到那張白皙的臉頰,眼角卻微微上揚,“是不是太後病情不好,為什麼臉色這樣憔悴?”
段子軒深邃瞳孔一緊,垂著眼簾睨著那一張慌張小臉,真的變了很多,之前的慕容小小絕不會關心他,更不會用這種眼光看他。一把將瘦弱的她擁入懷裏,薄唇附在她耳邊,氣息伴著柔和,聲音低沉暗啞:“不要離開我。”
她不知道為什麼這個男人總是重複這句話,伸出手輕輕撫摸他的後背,柔聲道:“軒,我說過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會離開你。”
“恩……”聲音極為消沉,黝黑深眸泛起一抹淡光,他知道如果是慕容小小,是絕不會對他做任何承若。是她絕不會這樣乖巧依偎在他懷裏……
“王爺。”屋外傳來低沉聲音。
段子軒揚眉望著門外那抹黑影,垂下眼簾,雙手抓住她肩膀,聲音極為柔和:“我去去就來。”
見他又要忙公事,淩白淺扯著他衣袖,低聲道:“軒,我可以出去逛逛嗎?”自從三個月前醒來時,她快被他逼瘋得發慌,整天被關在這陰暗的屋內,說什麼都不準她出去,說是怕她除意外。
可是,一關就好幾個月,這也太過分了吧?
“你要出去?”段子軒聲音突然沉了下來,望著她那雙倔強眼神,喃喃道:“好吧!不過必須要有下人陪伴左右,你才能出去。”他不是不讓她出去,而是怕她一去不複返。
“恩!”淩白淺眼裏含著笑意,在接觸到他那深情寵溺的目光時,乖巧點頭答應。
“王爺?”屋外小廝輕聲又喚了一聲。
“馬上到,你先退下。”段子軒回應了一聲,掀起細眸看向淩白淺,揉著那頭絲發,“你這女人還真是一如既往不讓人省心,我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