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飛廬子等人散發的情緒波動,張參神色一動,一種終於找到組織的喜悅之情油然而生。對張參來說,打打殺殺不是他想要的,這種全心全意鑽研自身選擇道路的純粹的學者才是他所向往的。可惜,世事不由人,事到如今,他早已沒有了選擇。
張參輕吐一口氣,將紛亂情緒壓下,緩緩蹲下身,雙掌貼於煉成陣之上,輕叱一聲:
煉成陣,啟動!!
尺許長的炫銀色電流爆衝而出,宛如萬龍出海,聲勢驚人,嚇人一大跳。
電光來得快,去得也快,旋即散入地麵,消失不見,不留一絲痕跡。
一根石柱自地麵緩緩升起。
這一幕看得錢隆目驚口呆,然而飛廬子等人心中卻不免升起一絲失望。尤其看張參一臉嚴肅的樣子,更覺得和期望的相差太遠。
就在這時,變化,悄然發生!
原本黃褐色的泥石柱的顏色,快速改變,而且變化不一,充滿了層次感。
花崗岩、橄欖岩、玄武岩……頁岩、石灰岩……大理岩、板岩、片麻岩……
飛廬子驚呆了!
他居然從眼前這根不過一人多高的石柱上,看到了常見的數十種岩石!
化泥為石,很多煉丹師都會。但是,飛廬子深深明白,張參展露的這一手,遠比直接將泥土轉化為岩石來得更加艱難!
它不僅要求施術者對於各種岩石的結構了若指掌,而且對於本身的靈魂境界也有相當程度的要求。
靈魂不夠強大,根本無法在短時間內將這麼多種岩石結構摻入這麼小體積的石柱中,而且還要做到彼此之間不產生衝突。
在場之人除了錢隆之外,都是在丹道之路上有了一定成就的年輕一輩煉丹師,平時心中也有傲氣,誰也不服誰,直到這一刻,他們才深深明白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
“多謝前輩不吝賜教。”眾人齊齊道謝,張參坦然受了。
“觀前輩的手法,應是西方國度的煉金術,”有人注意到了張參煉製時候和煉丹術不一樣的地方,而且認出了源頭,詢問道,“莫非前輩剛從西方國度回來。”
兩國之間鐵路的廢棄也有一段時間了,事實上,就算是當初鐵路完好運行的時候,清國人的思維特征也決定他們甚少會對遠在千裏之遙的西方國度產生興趣。
“沒錯。”張參點點頭,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我是在亞美斯多利斯長大的,這次回來,是想學習關於煉丹術的知識。”為了減少身份方麵的麻煩,張參幹脆來了個死無對證。
清國之中,五十大姓盤根錯節,血緣、宗族宛如一張恢恢天網,將整個清國籠罩在內。張參頂著清國人的外貌,同時張姓也是五十大姓的一支,為了防止之後在身份這個方麵出現麻煩,幹脆“斷絕”了在清國之中的任何關係。
張參相信這樣一來,就算有心人想要替自己“認祖歸宗”,也是老鼠拉龜無處下手了。
又聊了幾句,突然,飛廬子想起什麼,蹬蹬蹬接連後退幾步,神色劇變:“莫非,張前輩你是想效法‘西之賢者’??!”
飛廬子的話,讓其他人也想起了關於“西之賢者”的一切,一時間,望向張參的表情都有些複雜、古怪。
“誒,你們怎麼了?”張參不明就裏,滿心疑惑。
“西之賢者?那是什麼?西行寺隔壁的妖怪賢者嗎??”
見張參表情不似作偽,飛廬子等人反而更加驚訝了。
“前輩你居然連西之賢者都不知道?!”
“怎麼,我一定要知道嗎?”飛廬子等人一副看外星人的表情讓張參有些不爽。
“嘿嘿,當然不是……隻是覺得有些,那啥,奇怪……”
張參追問關於“西之賢者”的事情。
所謂“西之賢者”,是一個名為馮·霍恩海姆的男子,煉金術大師,來自亞美斯多利斯,數百年前穿越大沙漠抵達清國,以自身強悍的煉金術本領挑戰當時清國的煉丹師。
那個時候,還沒有正式的昆侖十二天,煉丹師都比較散漫,各幹各的。
馮·霍恩海姆來到清國大概了解了當時清國的狀況之後,選擇“以文會友”,將那個時候稍微有點名氣的煉丹師都一一挑戰了一遍。
讓所有煉丹師直到今日還羞愧不已的是,當初的丹師界居然被馮·霍恩海姆憑一人之力橫掃了一遍,竟然沒有一個人是他的對手!
直到霍恩海姆進入當時的昆侖山,驚動了隱居在內的大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