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中郎將(1 / 1)

獨孤羽鄢突然向背後一望。

她壓下臉龐,在額前長發遮掩之下,她美麗的瞳中露出的是狼豹狩獵前的興奮。隻一下,獨孤羽鄢頓足點地,暴掠出去。獨孤夜澤有些無奈,撫了撫太陽穴邊凸起的經脈,也沒有製止的意思,他坐在原地,似乎很有興味繼續旁觀事態的發展。

獨孤羽鄢飛速躍入視覺盲點的暗影處,打算著暗地突襲。對於這個,獨孤羽鄢似乎沒有男子那種所謂君子正義的定義,暗戰她確實是青睞的。她的確為過“女子與小人難養也”這類似的“汙蔑栽贓”動過怒,但這也是無力改變整個社會思想,獨孤羽鄢於是以此作為為事的一些詭理。就比方說暗戰,暗戰說不好聽就是偷襲,這種方式被所謂君子稱為背地裏見不得光偷雞摸狗的勾當,她就偏是喜好,既然做不成君子,女子又被等同於小人,她便從了“君子”們的願吧。

然而,這回她沒能得手。

對著來人,獨孤羽鄢直從高處俯衝而下,抽出隨帶的短刃刺過去。男子連回頭的動作也沒有,一側身便輕鬆地避開她致命的攻勢,順勢出掌直取她的手背。獨孤羽鄢有些惱,她對於他人的傲慢過分敏感,然而她在這不到一回合的對招下感知那男子的實力,是難能可見的對手,便生了續戰的念頭。獨孤羽鄢果斷擲開短刃,準備以平等的條件對抗。那人在獨孤羽鄢躲開時當即一揮袖袍,空中散開白色的細碎粉沫,狡猾地飄入她的鼻翼。

那人明顯因為驚疑而亂了攻勢,獨孤羽鄢勾起一抹魅惑的笑,危險攝人心魂:“可惜,這種東西對我沒用。”她躍起來,朝著男子的臉淩利地掃出腿。他才反應回來,雙臂相交以擋下,踉蹌地被震退了幾步。獨孤羽鄢勾起右指,向前方狠力奪去,然而肩胛處被一有力的手掌按住,下一秒,獨孤夜澤攔在她身前。

他饒有趣味地低聲笑了起來,整理了一下獨孤羽鄢被利風抓亂的長發,柔聲道:“羽鄢,是自己人。”

“見過西王。”男子聲色明朗,堅毅的麵容上略微透出驚詫:他這些時日所知道的西王,遠女眷,疏妾色,幾乎,他都要認為獨孤夜澤是不近女色的了。然而當下,西王待眼前這位美豔銳利的女子如此,有力地打碎了他原有的觀點。

“這是誰?”獨孤羽鄢雖有些不甘,但畢竟是她的莽撞,便收了戰意。發問絲毫不帶什麼矜持的禮數。

“他是新晉任的中郎將,洛影。是太後親自舉薦的,此番,我與他一並。”獨孤夜澤解釋。洛影立於一旁,顯得有些無措和尷尬,他才涉官,獨孤羽鄢雖曾是公主,也隻算得女眷,他未有相麵,自然不識得。當然,這公主的事他定然或多或少有所耳聞,隻是現在條件所迫,他既是沒有見過獨孤羽鄢,也就沒法將傳聞與實體聯係在一起。隻是單純為這一女子的堪比天仙的美貌與過人的內力所歎服,另外,還有一個不解之疑。

“他是毒宗那邊的人嗎?好像方才,那是鳩靛之毒。”獨孤羽鄢打量了一下洛影,是太後鄢安推薦的人,又想到剛才他施用的白色粉沫,做出適當的猜測。獨孤夜澤朝洛影點了點頭,洛影頷首,回道:“小將的確是毒宗之人,方才那確是鳩靛,冒犯姑娘,請恕罪,隻是……”既然知道是西王帶來的女子,他身為臣下必然要有禮,即便那女子的禮數不盡如意,但西王待她這般愛憐,他也不好說什麼,隻是心中之疑,洛影還是想要個答案。鳩靛之毒,攝入極少量,就可以致使人麻痹而昏迷。這也是他今日奉命特從毒宗帶過來的,才前來向西王秉報此事。鳩靛所試,必定可以有效封住對手的行動。而獨孤羽鄢竟然毫無影響,這令他費解。

獨孤夜澤對他的疑慮心知肚明,但不想完全透露,算是出於對她的占有欲望罷,獨孤夜澤有這樣不願讓旁人把握有關她的任何消息的私心,就想著模糊回複:“她的體質與常人有異、”“百毒不侵!”獨孤羽鄢卻大方接了口,眸中是傲色。

洛影大驚。但身份不容許他多有追問。

獨孤夜澤無奈。

“對了,夜,方才我暗地出手時,有露出破綻嗎?”她在意的是,洛影那樣“挑釁”地避開她引以為傲的暗襲。她就是這樣的性子,多久下來了,她一直是這樣,她的個性,不是他獨孤夜澤可以改變的,然而,她的直率,也不正是她一動人之處?獨孤夜澤心想,便快意開來,笑言:“羽鄢內力是強,襲勢也迅速,不過,你的殺氣暴露得太明顯了,氣息自然容易被察覺。”

“哦,知道了。”她俏皮地眨了眨眼,算起吸取了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