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王爺送藥過來了。”碧枝在旁服侍,獨孤羽鄢先沐浴,碧枝準備為她處理箭傷。
她沒有任何表示。隻是止了血,就直接披了外衣。碧枝去了室外迎接獨孤夜澤,他知道她的意思,也就沒打算進去,隻是在意她肩上的傷,特地帶了傷藥過來。
她很久才出浴房,在碧枝的請求下才勉強上了藥。隻是沒想到,大抵她磨蹭了近一個時辰,開門,他還在門口等她。
他命人新安排了寢閣,沒有帶她回新房。事情鬧得有些大,畢竟驚動了朝事,所以盡管獨孤龍澤在內的他們幾個皇室任對此隻作她泄憤的戲曲,還是要給朝臣一個交代,無法,明日,她必須上朝“受審”。
“鄢兒,這回聽我的話,明日朝上隻管把這八百金交還。”獨孤夜澤詢問她所竊的八百金的去處,卻無從得出應答,他不能逼她,而事先,他也早為她準備了後路,他從王府裏撥出了八百金。
她沒有說話。獨孤夜澤叫她躺下,為她攏上被褥,“抱歉隻有一點時間讓你休息,鄢兒,時候到了,我會叫醒你的。”
“哥哥。”
朝堂上,獨孤羽鄢不在意輝煌莊嚴的殿堂內肅穆的氣氛,一如往日地稱呼那個端坐在大殿正中高台之上,頭戴冠冕的那個皇帝,也不行禮。
“大膽!獨孤羽鄢,你身為一個被廢公主,又犯下大罪惡,竟敢對皇上如此無禮,你該當死罪!”張相已經快要忍無可忍,直接出言怒斥傲然而立的妖媚女人,好似,當時,他就是極力上奏獨孤羽鄢禍水恐成災的朝臣之一。
像明理的法律條紋,宗正詢問她所竊的財務現在何處。
“哥哥,羽鄢已經送去外城了。哥哥下旨即可,無論什麼懲罰,羽鄢都受。”她才不願接受他的安排,她本就是打定了主意去幫那些貧苦的百姓的,至於那銀絲玉袍,因為太後鄢安所周顧的衣物,有一部分是直接給她獨孤羽鄢安備的,而這本就是鄢安說定了會給她送去的東西,本就是屬於她的,她隻不過提前收取罷了。
所以,她隻承認,至於對錯,她心裏有明確的答案,隻是方法欠妥而已罷了。但是,同時她也絲毫沒有顧及這朝堂之上的局勢,局勢是,獨孤夜澤一心想要護她,並且安排得當,獨孤龍澤也會按理“循私”。而她的直接了當,倒反而添了煩處。獨孤龍澤畢竟是哥哥,他有心護住這個任性妄為的妹妹,另一麵,他也是皇帝。
皇帝最後下旨,在風焰國這裏
,王子公孫的輕刑,便就是五鞭策刑。
羽鄢,還是給你帶來不好的回憶了。
獨孤夜澤護著她,連鞭子帶起的利風都沒叫她碰到,這回,他無論如何,都要護住她。
“送王妃回府。”
“鄢兒,可與你做個交易?”
他想要盡力抓住她眼底的情愫,可是不能。她還是無言,獨孤夜澤微微吸了一口氣,他最不願意使用的籌碼,卻終無法避免。那就結束吧……
“在我府上好好待十日,十日之後,我帶你……去見修。”
獨孤夜澤掙紮地說出那個決定
,獨孤羽鄢臉上由驚訝再至驚喜的一抹掩不住的微笑卻讓他狠驚。
“修……他沒死?!”她重複了一遍,他才突然發現,原來,她熾熱的情感,終是隻能付諸他人嗎?獨孤羽鄢不是冷情,但是這種真摯,比薄情更不能讓他接受。
他其實日日在尋她,結果意外之間,隕落懸崖的人,居然仍得以存留。或許,這是她滿心的期盼。可悲,他卻隻能憑此,換得她的幾日留在他身邊。
他強行把她抱住。他見不得她的淚。
“三哥,你瘋了。十天,羽鄢怎麼可能……”獨孤明澤沉不住氣,猛地從華座上站起,差點打翻了茶桌上的茶寵爵。“嗯,夜,十日實在是太少了。”獨孤龍澤換了龍袍,還是習慣兄弟幾個人在一起時的隨意。太後鄢安在上座,美麗的容顏上平靜無波。“她能應下,我已經覺得夠了。”獨孤夜澤抿了一口茶,他眉間柔和明朗,熱氣氤氳中,滿是美人的笑顏傾世,記憶中,她的笑容實是世界上一切事物都無法描述的美。“皇上,禦花園暖室所育百花已然開放,過些日子以本宮名義行一次賞花會吧,令百官親屬家眷皆至。夜,帶羽鄢一起來吧。”太後開了口,女兒的事,她還是想助助獨孤夜澤。但是,這件事上,她雖然明白獨孤夜澤對獨孤羽鄢的癡心,卻是沒能料到,為了博取獨孤羽鄢的真心,獨孤夜澤可以做到這樣可怕的退讓,基於這樣要求她留下來的籌碼,若是沒有經過激烈的心理鬥爭,是萬不會使用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