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你了。”獨孤夜澤低眉溫柔地細看雲嫵容完美的臉龐,心尖上的美人卻仍是傲然獨立,不容褻瀆。獨孤夜澤低低地笑了,到頭來,他竟然還得用這種方式去觸探她的心。
雲嫵容對上獨孤夜澤迷失徜徉的濁瞳,轉過臉藏住心緒裏的陰霾。像他一般天神模樣的狂傲之人,年少燎燎,依然是被一女子所帶的紅塵所困。但是自己不也無異?。雲嫵容平靜的聲線如同毫無起伏的樂章,與她內心的跌宕形成明對比:“嫵容願能幫到王爺。”
“公主……”碧枝臉上寫滿了擔心,獨孤羽鄢定定地望著水亭裏對飲的二人,麵容上毫無變動。一晚,偌大的寢宮獨有她一人。獨孤夜澤早已察覺到她的氣息,卻是許久後才把視線調到她身上。獨孤夜澤卻巧和雲嫵容一樣白衣勝雪,而她,是一席灰色素裙,勾勒出凹凸有致的身材,但是,若是外人看,真能覺得女主人反倒是雲嫵容。“用膳吧。”獨孤夜澤的聲音是讓獨孤羽鄢覺得刺骨的寒冷清薄。
“王爺……”獨孤羽鄢仰起姣好的麵容,遠望水亭輕問,“昨晚……為何我找不著你?“獨孤夜澤向下俯視著她,心潮狂湧。雲嫵容已經站到他身邊,無聲地回答她的疑問,雲嫵容卻是看出了她冷漠的麵龐下極微的敵意。
“碧枝,帶鄢兒上來。”獨孤夜澤忍住痛楚,清寒徹骨。雲嫵容大膽地撫按他微緊的眉心,她明白,他是多愛他的妻子,也明白,這兩人殘忍的互相折磨。
獨孤夜澤還是照顧著獨孤羽鄢,會夾些菜食到她碗中,卻不像先前那樣,將視線隻落於她的臉上。早膳,獨孤羽鄢很不自在。
獨孤羽鄢在花圃坐定,聽著獨孤夜澤的琴音,一湖之遙,中間隔著妙舞的雲嫵容。
入夜,雲嫵容獨自到一處,想起曾經,落淚。楚楚動人。
一日後,從下人的口語相傳,獨孤羽鄢得到了獨孤夜澤即日迎娶雲嫵容的消息。
陣式雖比不上她的婚禮,但是差不了多少。紅燈綠酒,百官雲集,甚至,出席的還有當朝皇帝,獨孤羽鄢的親哥哥。
她沒有去參加儀式,在一邊鑼鼓喧天之時,碧枝陪著她,去了雅閣。
雅閣是西王府裏最正式的接客之地,平日便是幾位皇子聚心的地方,其他時候,都有專人打理。此時,為了召顯皇族位尊,雅閣專是留給了獨孤龍澤和他的嬪妃。
獨孤羽鄢毫不客氣地坐下搶過酒杯倒酒,小貴妃尷尬地退出雅閣。獨孤龍澤寵溺地揉了揉她的頭發,與她對酒。風焰國幾乎滿朝上下都知道皇族皇子都對獨孤羽鄢好到極致,在她公主之位被廢後甚至愈加寵愛,為了護住獨孤羽鄢還差些與先皇反目,宮裏宮外的皇妃王姬眼紅無數,甚者,每日提心吊膽擔心自家夫君如同西王爺獨孤夜澤一般戀上了獨孤羽鄢。獨孤羽鄢喝得猛,這邊皇帝一杯就飲,她已三杯入腹。
見她已紅了眼圈,獨孤龍澤知道她已經醉得不輕,拿綃絹為她擦嘴角,“羽鄢,你醉了。“王者威嚴的聲音在她這裏從來都是細語柔音。“我沒有。”獨孤羽鄢眯上美眸。“告訴哥哥,”獨孤龍澤把女孩摟在懷裏,“你有沒有很難受?”他心疼妹妹的過去,心疼她的現在。“哥哥……”獨孤羽鄢乖巧地抱住獨孤龍澤的腰,吐字模糊,“他不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