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1 / 3)

菩提本非樹,何處惹塵埃。天清氣爽,本該是個好天氣,可是有人火氣大得和他臉上的疹子可相媲美,增加立體感。

周圍以杯遮口的竊笑聲此起彼落,更是教他難堪的怒目橫斥,企圖阻止眾人的取笑。可惜效果不彰,他的目光沒辦法將每個人殺死,視線一挪開,笑聲馬上響起。

雷非烈冷冷的說。“古風,你的牙齒上若沾點紅會更好看。”該死,他笑得最肆無忌憚。

“的確,和老大臉上的紅斑可以相互應和。”看老大那一臉的紅疹,東方威實在無法控製笑意。

“阿威,最近你的骨頭忘了數嗎?我剛好很閑,可以幫幫你的忙。”雷非烈又掌關節嘎吱嘎吱的響著。

東方威立刻收起咧開的嘴忍住。“我沒有笑,是石岩在笑話你的紅豆長錯地方。”推人下地獄是兄弟的責任。

雷非烈瞥了西石岩一眼。“嗯——石岩,你覺得很好笑嗎?”他以為他低垂著頭,自己就看不到他嘴角上揚的那道弧線了嗎?

“是很好……呃!老大的紅豆長得很健康。”他順著東方威的話尾往下滑,緊咬著下唇,不讓笑聲輕泄。

三人的表現讓雷非烈氣惱,而唯一缺席的四方之一北莫殘,被南月兒拉到某處逍遙去,湊不成一個方字,一起嘲笑他的“現世報”。

“你們稍微克製點,尊重一下我這個‘寨主’吧!”雷非烈見他們笑了一、兩個時辰還不知節製。

“老大,我們有在克製,可是一瞧見你那張舉世無雙的俊顏後,身為美男子的我隻好自慚形穢的苦笑。”南古風打趣的說。

“我和古風不同,小弟是太欣賞你人間絕無僅有的痘子臉,才會從內心發出真誠的笑。”東方威裝出一副誠懇狀。

西石岩瞧不起他們睜眼說瞎話的本事。“你們太虛偽了,明明笑得一臉賊兮兮,還惡心的搬弄一番假話。”

“石岩——”兩人都虛弱的搖搖頭,果真是一塊不通靈的大石頭,從頭到腳都是用石頭做的,不會看場麵打打太極拳。

西石岩不解的看看他們無奈的表情。“怎麼了,我說錯了嗎?”

雷非烈搖搖頭。“沒有,你很老實的說出真心話。”就是真心話太傷人了。

他連手臂上都布滿暗紅色的小疹,不用說被衣服蓋住的地方更是踴躍的捧場。

早上雷非烈褪下褻褲要上藥時,連那令他驕傲的男性自尊也長滿一小粒一小粒的紫豆子,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他感染上風流病。

“老大,痘子會傳染是不是?前些日子雲姑娘才長滿一身,怎麼她一好,你就染上了。”南古風促狹的眨眨眼,挖苦的諷刺他做了什麼不入流的下流事,從人家姑娘身上占便宜,所以才會“惹疹上身”。

東方威諷刺道。“哎呀!你沒聽過‘男女授受相親’嗎?老大是舍不得美人兒受苦,自願‘移疹’上身。”因為時間太巧合,好像崗哨交接換哨似的。

“怎麼移呀!阿威。”西石岩不懂,迷惑的朝他請教。

東方威笑臉一收,佯裝正經的回答。“你和花姑晚上在床上做什麼,那就是男女授受相親,然後你就該知道了。”

西石岩臉一紅,了解所謂的“移”是怎麼回事。

“不要鬼扯,我這身紅疹是吃壞東西所引起,和旁人無關,不要毀人閨譽。”但就是當事人不將“閨譽”放在眼裏,而他的紅疹的確是“吃壞東西”所引起,他敢拿義父的牌位發誓,他被下毒了,他更清楚那個下毒者,就是冰美人龍雲。

全怪自己貪戀美色,高估了自己的魅力,才會不設防的接下她所謂的“清心蓮子湯”,完全忘了她有仇必報的個性。還以為她終於動情了,懂得做個溫順的小女人。直到湯一入口,他才知道失陷的人是誰。

他——雷非烈,瘋狂的愛上冰美人龍雲,所以才甘心的任由她糟蹋而無怨尤。甚至現在回味起來,那道加了料的蓮子湯還真是甜口又甜心。就是佳人還死命抗拒兩人之間滋生的情愫,教他有些沮喪的想大吼。

“我看不是吃壞東西,是你得罪某位愛記仇的美人。”據說龍雲有一身使毒的好本領,南古風相信是她所為。

“得罪女人會長疹子?我倒沒聽過。老大,是不是真的?”西石岩的花姑性子好,沒見過她發脾氣。

“說你石頭你還真是一塊不通氣的大頑石,古風的意思是老大得罪了雲姑娘,所以報應上身了。”石頭就石頭,永遠成不了仙。東方威十分同情他的石頭腦袋。

“喔——”西石岩還是不懂報應和雲姑娘有什麼牽扯。

笑也笑過了,南古風還是關心的問道。“有沒有藥可解?”老大總不能頂著“紅豆”過一生。

“你說呢!”雷非烈眼神不耐的一轉。要是有解藥,他何必讓人取笑一天,早早就化開了體內的毒素,把煩人的疹子從身上除去。

這一點,他不得不佩服龍雲使毒的高段。無論他用何種方式逼毒,就是不能把毒逼出體內,反而助長毒素的擴散,使得原本寥寥可數的幾顆紅疹在周身漫散開來。但除了有感覺毒素在體內運行及長滿紅疹,其他倒不受影響。

“你沒向雲姑娘拿解藥?”南古風問道。

“如果她給了,我說不定會懷疑那是冒牌貨,不然就是她想再耍我一次。”他的雲兒就是少了慈悲心。

“哦!老大。你到底得罪雲姑娘哪裏?說出來讓我和石岩、阿威聽聽。”南古風覺得一定很好玩。

混蛋,想找他笑話,當他今日才認識他們呀!“這是我和雲兒的事。”

東方威誘之以情的拐他。“此言差矣!若能找出問題的症結,化解兩人之間的誤解,感情才能提升。”

“這個嘛!”雷非烈在說與不說之間掙紮。

“不要猶豫了,三個賣皮的臭獵人,好過一個死去的孔大明!快把獵物供上台,咱們兄弟幫你獵。”豪氣十足的拍拍胸膛,眼底閃著狡獪的目光,為了逼出事實,南古風是卯上了勁。

動搖的心被瓦解,雷非烈帶著懊惱和一絲絲輕微的得意說。“我吻了她。”

“你吻了她?!”三道抽氣聲響起,不敢置信老大吻了那冰山。

“你們那是什麼表情?我不能吻雲兒嗎?”雲兒的唇又軟又熱,他愛上了她唇的滋味。

“不是。”南古風連忙否認。

“吻得好。”東方威也補上一句。

“難怪挨打。”西石岩突然冒出這句話。

三道憤怒的眼光瞪向不知所雲的西石岩,覺得他總是破壞氣氛。什麼叫難怪挨打?有情有愛才打得起來嘛!不懂就閉上嘴,不是每個人都像他的花姑,逆來順受絕無怨言。

“老大,你看上雲姑娘了?”就怕委屈了人家當土匪婆。這句話南古風放在心裏不敢開口。

雷非烈霸道的眼光一聚。“現在是雲姑娘,過些時日你們得改口喚聲大嫂。”他會讓她愛上他,如同他愛她一般。

“我能怎麼說呢!祝老大早日抱得美人歸。”私底下南古風是十分不看好老大。

“謝了,古風。最近這些日子,你隻有這一句話像人話。”雲兒,他的小雲兒。想想她,他的心就溢滿甜蜜。

南古風不服的說。“喂!我哪裏不像人。”老大好侮辱人哦!

一陣爭執聲四起,窗外的陽光依舊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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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步花、追魂草、三星夜蘭、曼陀蘿、夾竹桃和些許色澤鮮豔的蘑菇,少許硝石塊和細碎的黃粉,全擺在寒月居的正庭前曝曬。

采集的人絕不是端坐在前廊發呆的龍雲,而是她畫出大約形狀,托花姑從山野采集來的有毒植物及礦石。

她手中拿著一株淡鵝黃色的水仙醉,它的根莖大如蒜,隻在春天發芽而不開花,其毒性輕微,隻會使中毒者全身長滿紅疹,三、四天不退。若運功逼退則助長毒性蔓延,沒個十天半個月是不會消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