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霽瑤頭頂蓑帽,騎著那匹高頭大馬,隨著大批人馬緩緩出征。
一路上,她不停思索著……
鄴城,大興邊陲之地,緊挨安國胡宿。鄴城胡宿交接處是一塊荒涼的毛地,細小的河流嵌入,形成天然的分割線。兩國時常紛爭不斷,所以這條小河曾被無數鐵蹄踐踏,無數烈士葬身此處……
“你在想什麼?”
蘇霽瑤胡思亂想之中,沒有聽見蘇寒的叫喚,蘇寒略略提聲“喂……”
“啊?什麼?”
蘇寒頗為無奈,冷著臉,沉沉的說道:“山啟,你既然和我蘇寒一道,那便是大興的軍人,那麼我便提點你一聲,別在我眼皮底下犯事,否則……”
“將軍,說到底我不過是你個秘書,既然我此刻已然在您麾下,那麼基於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原則,就請相信我。”
蘇霽瑤誠懇,可卻還是不斷腹誹道:好你個蘇寒,好歹我也是個禦賜的,未等出城,你便這樣出言恐嚇,當真不是大丈夫,你奶奶個腿……
她暗恨,不料蘇寒也是罵聲不斷:從哪裏來的個毛娃,端著個禦賜的,看我好好整治整治你……
蘇寒討厭他,是因為皇上二話不說穿插了這麼一個無名小子來監督,在他看來,皇上必定是不信任他,才給他安插這麼個“眼線”。一想到自己堂堂軍人,一舉一動都在人的監視之下,他就氣不打一處來……
倆人猜忌不斷,卻也暫時的相安無事。
這麼一行,也走了半月,這些個將士常年征戰,個個膀大腰圓,倒苦了蘇霽瑤頗受路途所累。可蘇霽瑤向來是個吃苦的,也沒有多說。
這一路風塵仆仆,常常連肚子都無法填飽,行走一日,小憩片刻就又得趕路,蘇霽瑤饒是吃苦,也無法承受如此超強的負荷……
好在,蘇寒也不是完全無腦,終於下令安營紮寨……
終於得以休息,蘇霽瑤暗自慶幸,生病吃藥的感覺畢竟不好受……
傍晚,眾人圍坐一圈,喝酒吃菜,點著螢火,疲倦倒也散了不少。蘇霽瑤蓑帽不摘,將士們雖說不甚在意,卻也忍不住打趣。
“山啟兄弟,俺們還真沒見過你這樣出來打仗的,羞澀的像個小娘們兒……莫不是怕我們這幫老粗侵擾了你不成?”
蘇霽瑤自知他們沒有惡意,故意說道:“兄弟,我是怕嚇著你們啊……哈哈,我太醜了……”
那人沒想到蘇霽瑤如此說自己,也是笑笑,又說:“那有個什麼?當兵的,還怕這個……”
“眾兄弟別在意,我這人毛病多,前些時日染了膚病,怕見風。”
玩笑過了,蘇霽瑤這才一本正經的回答,眾人均表示理解。蘇霽瑤就不在多言。
“將軍,您來啦,來來來,和俺們拚拚……”
蘇霽瑤回頭,見蘇寒從她身後的帳子中出來,隨意的坐在地上,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蘇寒問:“聊什麼呢?”
“沒什麼,山啟兄弟染了膚病,怕見風,我們正說這個呢……”
“醜人多作怪……”蘇寒冷臉,眾人一愣,蘇霽瑤嘴角抽抽,剛才那一絲好印象也煙消雲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