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騎著早就準備好的快馬,向山下飛奔而去。
蘇霽瑤身上還背了些東西,看著是準備已久。
走著這一段路,仿佛是走過了一生。岑默感慨頗多,他真是沒有想到,一直以來他都極為信賴的兄弟,竟然是朝廷派來的細作。
這一路上,他都在回想著那人在湍水的點點滴滴,他仿佛看到那天,下著大雪的天空之下,那人背著老娘的屍身在茫茫天地之間的怒吼。
幾乎隻是在一瞬之間,他就出聲詢問了,問他是否願意進湍水。
隻是卻不料是這種結果。這一切都像是在諷刺他一樣,他看著與他同行的幾人,忍不住搖頭歎息。
看見的看不見的麵孔,見到卻不了解的內心。今天看到的笑意,也許就是明天的利刃。這比穿腸毒藥還要令人難受。
天地之間仿佛隻有他一個人,他的步子因為手中的物什而輕快無比。聞著誘人的花香,聽著醉人的鳥鳴,他仿佛看到自己一夜之間權勢滔天。
那時,老母親死在流民手中,原因就隻為了一個饅頭。從那天起,他就恨極了窮人家的生活,他要站起來,他要看著別人在他的腳下匍匐。
他上了湍水,成為那人忠實的手下,可是他不想在別人的麾下舔著刀刃過活。於是,他的忠心耿耿終於日漸變得不耐起來。直到一次出任務時,一個自稱女皇身邊暗衛許迪的男子找到了他,那許迪許諾,隻要將湍水的情報收集起來交給女皇,那麼他將有取之不盡的財富。
封龍戒也許就是他的一個轉折點,他已經將封龍戒的消息傳了出去,今晚,許迪將帶著兵馬來圍剿已經成為死城的湍水,而他將假借著三當家的名義帶領著封龍軍鑽進許迪已經設好的圈套。
想想就覺得開心,他將封龍戒套在手上,忍不住哼起了小曲。那位可恨的三當家最終還是栽到了他的手裏,不論之前他的如何獲勝的……想到這裏,他又覺得有些生氣,他本想光明正大的獲得封龍戒,可那位叫千允才的家夥突然衝出來,壞了他的全盤計謀,真想將他千刀萬剮,他冷哼一聲,大步朝前走去。
是這裏麼?他問自己。
這裏太靜了,他看不到一個人影,也聽不到一聲呼吸。
他又向前走了走,發現整個湍水峰下似乎沒有一個人,他不禁有些慌,四下看了看,不斷的摸著自己打顫的身體。
該不會是中計了吧?
或許不是,那麼龐大的力量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就讓他看見呢,可能那些人就在某個方位上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
“有人嗎?”他出聲問道。
回答他的是漸漸湧上來的夜晚的涼風。
依舊沒有人。
“有人嗎?我手上有你們要的信物……”他不禁提了提嗓子,聲音有些大,在這空曠的天宇之間還有他的聲音在聲聲回響。
那些人似乎在逗著他玩,根本沒有搭理他的意思。
他的心越來越慌亂,在原地轉了個圈,他又問:“我是湍水的三當家……我手上有你們要的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