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震驚地聽他講完,終於明白了。
邵鑫出道很早,十歲就因飾演少年嘉慶皇帝而一舉成名,其父又是負責文教口子的高官,一路可謂星途坦蕩。鄺家大小姐世璿還在上高中時就崇拜並暗戀這個男影星,大學二年級時在街頭偶遇高中時的同學邵晶與自己的暗戀對象一道逛街,這才知道二人是兄妹。她與他彼此留了聯絡方式,一來二往,陷入了情網。鄺家起初反對,但後來也默許了。兩家人似乎很看好他倆的未來。不想四年前邵父為官不慎,牽扯進一個貪汙案中。鄺家當機立斷,阻止女兒再跟這種人家沾上關係,可世璿不同意。邵鑫四處找關係救他父親,但效果甚微。其父落馬後,邵家家產大多充了國庫。不久邵鑫暗地裏接受鄺家一筆錢,答應從此離開世璿,並當麵告訴世璿自己除了她還有很多女人。世璿一時想不開,服安眠藥自殺了。
大姐出事時,鄺世鈞正在美國讀書,是二姐告訴了他這一切。回國奔喪時,他見到了麵容憔悴的邵鑫,雖然情知大姐之死不能都怪這男人,但自那時起便厭惡上了。
“他跟我大姐談戀愛那麼久怎會不了解她的個性?明知道這麼做會將她逼上絕路還是做了。我大姐不到二十四歲就死了,可他活得多風光,比他父親在位時混得還風光不是麼?”
我攬住鄺世鈞的腰安慰他,同時想到了自己的母親。“都是俗人,誰能保證自己一輩子不犯一次糊塗?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把握現在和未來才是最重要的。”
鄺世鈞淡然一笑,刮我的鼻子。“你這丫頭清醒的時候跟糊塗的時候一樣,一張口就令人驚歎。”
“你在誇我還是損我?”我將他的嘴角又往上提了提,令笑容更明顯些。
“以後,沒有我在場的時候不許酗酒,聽見沒有?”他握住我的手腕,嚴肅地說。
“這話聽著怎麼這麼別扭?”
“不聽話後果很嚴重。”他邊說邊往自己脖子裏拉扯什麼。
是他貼身戴著的一枚玉觀音,但帶著他的體溫掛在了我的脖子上。他說這是他出生時爺爺奶奶送的,曆史悠久。
“很貴重吧。”
“嗯,價值連城。可這並不重要,關鍵在於它吸收了我的靈氣,會替我監督你。你若不聽話,我會知道。”
“迷信。”
“出發!”他在我屁股上輕拍一記,將我推向安檢通道。
“CoCo,CoCo!”Allen放下行李向我撲過來時,我感覺自己大有可能像隻橄欖球——飛出去。
他卻及時刹住:“兩個黑眼圈怎麼回事?眼睛也有些浮腫。醜死了!”
“想你想的!”我情真意切的眨巴眨巴眼睛,臨時替換掉本想說的“倒時差沒倒成功唄”。
因為他身後站著接他來紐約的Kevin。我挺吃驚他會親自去波士頓接Allen。一直以來,我沒見他對“傻兮兮”“笨呼呼”“差勁”的Allen這麼友善過。
我就是要Kevin明白我跟Allen是死黨,親密無間,就算他把自己壓扁了也別想加塞進來。
果然,Kevin嘴角抽搐,表情扭曲。我頗感歡心。
Allen聽了我毫不猶豫又滿臉真誠的回答自然很受用,五官舒展,熱情似火地將我從頭到腳看一遍,然後給我一個大擁抱。我卻聽見他貼我耳邊說:“Have you noticed it’s a really bad feeling here?(你注意到這裏有種很不好的感覺嗎)”
我剛凝神體驗他所說的很不好的感覺,Allen猛地偏向了一旁。Kevin給了我一個更大的擁抱。
當著家長的麵,我不能拒絕,盡管他很不禮貌地拎著Allen的後頸硬將他拽到一旁。
他差點將我勒死,在我一口氣上不來時,他鬆開我,卻又抱起我原地轉了兩圈,說:“出門一趟真正長大成人了,去年送你的那件低胸小禮服可以穿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