丟下豪言壯語的我並沒能振奮多少。我自省那是因為我把自己與鄺世鈞之間的愛情想得太完美,所以當它突然破碎了才令人格外難以接受,故而重新振奮也需要時日。

但我害怕時光不停地向前走,帶走那段曾經美好的記憶,因為結局固然不美好過程還是值得留戀的。我懷疑自己今後還能否像愛鄺世鈞那樣接受另一個男人,那樣毫無保留的去愛?

我恢複了晨跑,不過換上了男式運動衫,並將Allen替我弄來的山羊胡道具粘在下巴上,再戴頂老式帽子。如此混雜在晨練的一堆大爺大媽裏,絕對不會讓狗仔鑽了空子。

Allen喜歡照鏡子我是知道的,尤其今天,照了很久。倘若花在護膚上也沒什麼,倘若隻是照鏡子問題就比較嚴重了——不是中邪就是思春。

他今天思春得厲害,以至於正在拖地的我故意將拖把捅上他的腳後跟也沒反應。

“抬腳。”

雙腳離了地,但是鏡子仍然舍不得放下。

“Allen,你覺得自己這些年成熟了麼?”出於關懷,我還是忍不住問他。

他倒扣了鏡子歎氣:“我忽然覺得成熟的最大好處是以前得不到的,現在不想要了。”

“比如money?”我乜斜著眼睛譏誚他,“立遺囑時別忘了指定我為接受人。”

“Come on,CoCo,別那麼尖刻好不好?”他將我拉到他跟前,“你先別考慮去香港發展的事情吧?”

我昨晚有跟他提及過,他是為這事憂慮?

我問他:“這跟你對著鏡子發呆有關係麼?”

“今天我經過瑞金醫院正好看見Brad的車了,司機不是曹叔,而且Brad身邊多了兩個保鏢。他氣色不太好”

“別跟我提他。”

“沒心沒肺。”他嘀咕道,“ 他可能生病了,也可能是……他對我一直很好,我可不可以去個電話問問……”

拖把塞到他手裏,我戳他腦袋,“你是不是閑得要死?拖地去!”叫他別提他還提,難道好容易忘了Mattew梁,卻又愛上鄺世鈞了?

“你對我凶沒什麼,對其他男人也這樣凶,會很難嫁出去的哦。”

“誰說我嫁不出去?我怎麼可能嫁不出去!”我不停戳他的腦袋,“隻要我願意,一招手,精品男人蜂擁而至任我挑選!你不閃開,十秒鍾內就會被踏成一張人皮地毯!”

“哎喲,這可是你說的,不是我幻聽來的吧?好,我等著成群結隊的精品男人的踐踏!哼!”他白我一眼,將拖把左一下,右一下亂抹。

我眼珠一轉,打算惡心惡心這油嘴滑舌的小子。

也哎喲一聲,“Allen啊,你知道咱倆打小就不見外,姐這陣子實在空虛寂寞,你占著個男人的漂亮殼子也怪浪費的,沒準經過我聖光普照,你這不正常的心靈從此走上內外統一、男女關係異常和諧的道路呢。”說著便貼到他身上,勾住他的腰。

他意識到不妙,身子抖了抖。“一地雞皮疙瘩。”

我揪住他肩膀將他摁倒在茶幾上,居高臨下色迷迷地掃視他,“不過,你也知道姐姐我一向挑剔,不合格的殘次品我可不要。來,這就驗收一下。”

他立即舉起雙手投降:“你太可怕了,CoCo,口味不帶這麼重的!我快被你惡心死了!讓我吐一吐!”

“還敢刺激我?”我擰住他的耳朵問。

他追悔莫及,捶胸頓足,“我錯了我錯了饒了我吧!”

“我警告你啊,一氣之下我真有可能把你送到手術台上再造一下。不打麻藥!”

“不要不要!”Allen嚇得跳起來,“你好變態!”

這次嚇唬的效果頗好。

經曆過這次驚嚇事件後,Allen似乎對鄺世鈞死了心,居然當我的麵說不再崇拜他一分一毫。“這男人太不是玩意兒了!如果沒被他禍害,CoCo怎麼會走上女流氓的不歸路?”

我隻當他發發牢騷,抒抒感慨而已,沒料到他還來了勁,整整三天時間都花在跟蹤偷拍鄺世鈞並搜集整理他的負麵新聞上。

純屬吃飽了撐的!

我提醒他打探到任何八卦消息都別來髒我的耳朵。我的日子最難捱,一個小時勝過一個世紀,他再弄些六根不淨的事兒刺激我,還讓不讓人活了?

他卻道貌岸然地回我:“我也沒打算讓你知道,隻是想親眼看清他這個黃世美!提醒自己別被他的外表迷惑!”

我頓時感動得一塌糊塗,便也不計較他令人暴汗的文化底蘊。“Allen,這輩子你我是沒機會生死契闊,與子成說了,下輩子,我一定雄赳赳氣昂昂的帶著一身陽剛氣追求柔媚如水的你。”

“好!但是為了配美豔高貴的我,你的形象一定要比鄺世鈞更妖孽,財富一定要比鄺世鈞更雄厚,智慧一定要比鄺世鈞更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