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節 命中因緣?(下)(1 / 2)

他深深地看著我,墨玉色的眸子裏有我的影子。在他溫柔卻又灼灼地目光注視下,我隻覺得臉燒得滾燙,髻上裝飾的流蘇發出細微的碰撞之聲,讓我的心微微發慌。

他鬆開鉗製我的手,笑道:“朕記得,你叫妙蕊。”

我微垂螓首,低低地答:“是,臣妾閨名妙蕊。”

他點點頭,想起什麼似的問道:“蕊兒可否為朕撫琴一曲?”

蕊兒?聽他親昵、熟稔的喚我小字,我有些微的遲疑。半晌才道:“臣妾琴藝不精,恐汙了皇上尊耳。”

他笑了笑:“可見你沒說實話,中秋那晚,你那曲《水調歌頭》就彈得甚好。”

聞言,我抬眸看他,疑道:“皇上如何得知?”

他舉目望向一支跳動的燭火:“那日朕從桂園回來,經過怡和宮剛好便聽見了。”

語氣淡淡的,仿佛在講一個久遠的故事。

我推辭不過,詢問:“不知皇上想聽什麼?”

他又看向我:“挑你喜歡的彈來就好。”

我頷首,就見康公公領著兩名捧琴抬架的小內監進來將琴安放妥當。

我福身道:“如此,臣妾便獻醜了。”

移步到琴前坐下,輕撫琴麵,這是一把桐木做麵、紫檀為邊、以絲做弦的雕花琴,甚是精美。我撥了撥弦,音質清亮又如水般純淨。靜下心神,彈了兩曲,一曰:《高山》,一曰:《流水》。

此曲講述的是伯牙摔琴謝知音的故事:

伯牙善鼓琴,鍾子期善聽。伯牙鼓琴,誌在高山,鍾子期曰:“善哉,峨峨兮若泰山!”誌在流水,鍾子期曰:“善哉,洋洋兮若江河!”伯牙所念,鍾子期必得之。子期死,伯牙謂世再無知音,乃破琴絕弦,終身不複鼓。

一曲終了,我起身笑道:“臣妾技拙,讓皇上見笑了。”

他的眼裏溢滿溫柔的笑:“餘音繞梁不絕於耳,朕好久沒聽過這樣精妙的琴聲了。”

他聲音飄渺,似有感慨:“高山流水,知音難尋啊。”

我含笑:“謝皇上誇讚,這原是琴的功勞,臣妾不敢居功。”

他深看我良久,開口道:“此琴名曰綠綺,朕今日就把這琴贈與你可好?”

原來這就是綠綺琴!難怪會有這樣清麗的音色。我不禁憶起相如撫綠綺琴奏《鳳求凰》向文君求愛的故事來;然而念頭一轉想到文君作《白頭吟》時的悲戚,又不禁惻然。

景曜從禦座上起身,走到我麵前,看著我,含笑喚我一聲“蕊兒”,目光中隱有**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