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節 風起雲湧黃彪橋(七十)(1 / 3)

婉兒可不像白雅素素她們,不插手塵世間的事情,因為她就是塵世中人。南藥山莊宴會上的賓客開始散去,路上行人太多,有點擁擠,婉兒和徐鳳就到廣場上看賣小吃的。徐鳳抱怨婉兒隨便說胡話,讓人聽見了會惹麻煩的。跟班也說,小姑奶奶,這可了不得,這話不能說。婉兒也不知道自己為何忽然感到那裏死了人,也就不說話了。有個賣山果的小販看到婉兒她們過來,趕緊招呼她們看看自己的山果。有一種紅色的小果引起了婉兒的注意,十幾個小紅果一簇,像一束小小的火苗。小販說,仙姑好眼力,這果酸甜可口又開胃。徐鳳說,酸的多甜的少。小販一看徐鳳認識這種果子,趕緊笑著說,有的人專門喜歡吃酸呢。婉兒挑了十幾簇,讓小販一簇一簇用線紮起來。小販不明白,沒有線,就用柔韌的山草綁了一長串,遞給婉兒。婉兒很高興,打個結,掛在了脖子上。原來婉兒不是買了吃,自己造了個裝飾品。由於婉兒的衣服是素底的,把這些紅果顯得更鮮豔了。周圍的人也開始叫好,小販也挺聰明的,趕緊一簇一簇綁了起來,不當食品了,當項鏈賣。如果那個時代有模特的話,婉兒就是最出色的模特了。

婉兒和徐鳳逛累了,看著路上的行人漸少,兩個人便向南藥山莊走去。兩人剛走上大路,正碰上陳渝隆的一班人馬。陳渝隆看到婉兒就愣了,怎麼回事?都什麼時候了,唱堂會的戲班還沒動身嗎?他以為婉兒剛從戲班出來,趕忙叫手下再去戲班找找主管。婉兒和徐鳳手拉手走遠了,陳渝隆才回過頭來,打馬回府。廖思敏、趙毅林和書生黃雲他們還在後花廳坐著,聽書生說五花寨發生的事情。廖思敏和黃雲怎麼也沒聽明白書生說要娶的小妾到底是誰,因為書生隱瞞了白雅素素的真實身份。看到婉兒和徐鳳進來,黃雲就問婉兒,你說的神仙姐姐到哪裏去了?婉兒說,可能回天上去了。婉兒的話惹得眾人一片笑聲。書生說到林鳳池和一個捕頭遇難的事,廖思敏趕緊派人去通判府打問詳細情況。

馬斌他們傍晚才到了黃彪橋,通判府內早就備好了靈堂,人人淒惶。林鳳池的大哥林鳳翔站在門口迎候林之年,看到了弟弟林鳳池的屍體,叔侄二人抱頭痛哭。馬斌一邊勸慰,一邊吩咐捕頭們準備發喪事宜。陳捕快的家人也早就等在了通判府,看到陳捕快的屍體,眾人也是哭作一團。此時,各種發喪事宜基本完備,陳捕快的家人無話可說,可林鳳池的夫人有話要說。因為有通判府的內部消息,已經說明了,林鳳池是死在南藥山莊婉兒大人的房間的!林夫人說,我見過婉兒大人,就是個妖精!要把她千刀萬剮才是。眾人一愣,林鳳池的死和婉兒到底有多大關係,誰也說不清。馬斌就勸慰林夫人說,各級仵作都察看了現場,和婉兒大人扯不上邊。林之年也過來勸道,說,事已至此,息事寧人吧。可林夫人不幹,說,小妖精勾搭男人,她沒罪麼?馬斌看了一眼林之年,林之年一付無可奈何的樣子。馬斌說,此案是我和林之年大人共同審理的,有什麼疑問,可以重新立案申告。馬斌看林夫人咄咄逼人的氣勢,不由得心裏一寒。

林夫人是庫巴人,叫思羽泰茶,雖然不識字,但庫巴人的剛烈脾氣是有的。思羽泰茶在中原文字中,是峰頂青鬆的意思。林夫人的家世也是有講究的,她是原措國相國一級的大臣安卓的外孫女。按庫巴人的習俗,上等男人**下等女人是無罪的!但下等女人傷害了上等男人,是要處以極刑的!兩種不同的文化和處事方式,使得司徒恒都不敢稱國,不敢得罪庫巴人。實際上,庫巴人,巴庫人,苦人和巴人都是一個民族。但他們處在後世所說的類似於奴隸製的階段,頂峰的人是庫巴人和巴庫人,其次是巴人,最後是苦人。林夫人自以為她出身高貴,習慣奴役別人,尤其是女人,除了皇親國戚的金枝玉葉,哪一個能和她相提並論?她自然而然地把婉兒當下等人的!她長得不是不漂亮,林鳳池為何對她敬而遠之呢?林鳳池為何整日到處沾花惹草、夜夜留戀於花街柳巷呢?林夫人從來沒想過。她不知道夫妻這個概念的,她隻有等級觀念!司徒恒的部隊滅掉了措國,為噩國報了一箭之仇。噩國才開始很高興,但司徒恒沒有撤兵,反而駐紮下來,引起了噩國很多人的不滿。司徒恒的部隊沿用的是世襲軍銜製,有點類似於後世所說的封建歸屬製度。比起庫巴人的奴隸製,中原文化已經前進了一大步。所以趙恒魚大將軍駐紮在烈州,司徒耳大將軍駐紮在郡王府所在的泰州,形成了遙相呼應能夠製約庫巴人的微妙關係。庫巴人掌控的郡王府是名正言順的地方政府,而司徒耳他們也掌控著龐大的軍事力量。在處理地方事務時,如果牽扯庫巴人的習俗和製度,馬斌他們都是退避三舍的。兩大暴力集團並行運作,相互忌憚和提防著。像黃彪橋手握重兵的高恒聽從趙恒魚和司徒耳的命令,表麵上也是聽郡王府的命令的。但像郡王府的獨立部隊,趙恒魚司徒耳他們都無權調動和幹涉的。比如趙毅林的隊伍。當兩大集團的利益發生衝突時,最好的辦法是均衡控製局麵,像烏梅鎮的皇甫大人,聽從郡王府的命令,同時也是受司徒耳趙恒魚他們調遣的。對於中原和鄰國的威脅,兩大集團的觀點又是統一的。一個怕報複,一個怕再被侵略,隻好並肩作戰。

林夫人要求處死婉兒,是因為她自以為是慣了,除了吃喝和頤指氣使,她連自己是什麼都不知道,更別提國家和民族是什麼了!是正常人的外表,弱智中的弱智。她不知道措國,也沒人告訴她有關措國是如何滅亡的,因為那時她還沒出生呢。安卓等好多文武大臣都反對勒內沙皇族,暗中與噩國合謀,請調來了司徒恒的部隊。他們作為內應,一舉攻下了烈州!也就是後世中所說的叛徒。當司徒恒的部隊襲來時,他們的部隊一哄而散,所以隻剩下忠於皇族的少數大臣和二王爺的精銳部隊在拚命抵抗。為了示好於中原集團,才有了她和林鳳池的婚姻。馬斌和林之年都不和她計較,林鳳池是被不肯歸降的庫巴人殺死的,要算賬找他們算賬,和婉兒什麼關係?再者,林鳳池和婉兒都是中原人,用不著庫巴人的等級習俗來定罪。還有一個庫巴人的習俗,那就是丈夫死了,妻子就會回娘家,不像中原習俗,丈夫死了,妻子要守孝守寡的。所以馬斌和林之年唯唯諾諾地虛應著她,不和她理論。馬斌和林之年隻想把思羽泰茶糊弄過去,不會想到事情不清楚明白,思羽泰茶的心結就沒解開。她會給婉兒傷害的,這是後話。

林之年招呼家人把晚宴設在院子裏,讓眾捕快就坐。林鳳翔過來給眾捕快見禮,道辛苦。林鳳翔問起五花寨的事情,眾人就七嘴八舌地說開了。林鳳翔自然聽得是雲裏霧裏的,怎麼還有個賣豆花的仙女也遇難了呢?世界上有仙女嗎?還有妖怪!不管林鳳翔信不信,一提到盈盈,馬斌和林之年尤其難受,心裏酸酸的,這件事他倆沒敢在奏折裏說得過於詳細,隻說是山民之女在協助捕快們追擊凶徒時遇難。其實他倆也沒法說清楚盈盈的來龍去脈,沒法確定盈盈的身份。正當他們要展開調查時,白老太她們都走了,唯一還有關係人員就是書生張敏謹大人了,可張敏謹掩蓋了她們的真實身份,馬斌和林之年他們想破天也猜不出真相的!還有救了馬斌一命的白雅嫣然傷勢如何?又去了哪裏?馬斌想報恩也沒法報了,他問書生張敏謹,張敏謹總是含含糊糊地說,記住她的名字就行了,其餘的事他替馬斌答複就是。馬斌很失望,也隻好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