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生說,黃雲大哥與我有救命之恩,有什麼差遣,小弟是義不容辭。二哥還有什麼囑咐的?趙毅朋說,惡虎寨的總管就是你見到的那位長者,叫徐啟端,是大嫂徐鳳的三叔。寨子裏大小事務都是他安排。還有兩個副總管,一個叫張濤,一個叫李武......
書生聽到這兩個名字,想起來了,就是和黃雲去救自己的那兩個人,原來是副總管啊。怪不得很少看見他倆。趙毅朋又說,還有幾個分管的房頭......
書生問道,啥叫房頭?趙毅朋說,就是分管各處的把頭,像火塘房事情多,有兩個房頭,糧倉雖然很多,但事情單一,就是往牛羊山撥運稻穀和飼草,一個房頭就夠了。釀酒的山洞也是兩個房頭,共同負責釀酒洞和藥材房。寨上大部分人都到藥材山洞去了,分揀出上好的藥材,三弟啊,你要和黃雲大哥捎到黃彪橋,到了那裏,自有我的堂弟趙毅林安排......自打三弟三人來到惡虎寨,徐三叔就飛鴿傳書告知了。誰知我又接到皇甫縣令的公文,要我率領人馬去烏梅縣聽侯調遣。我是心急如焚,帶人連夜進山來看詳情。聞知三弟有個仆人叫十不全,就知道三弟乃是豪俠。我早已拜會了十不全老人家,老人家躺在床上隻是睡覺。好久才說,你盡管安排,我很困。所以我急著來找三弟介紹一下惡虎寨,如果沒有公文催促,三弟在此住上數月,自然明白。無奈事情緊急,今晚我就要動身。
書生隱約聽明白了。
趙毅朋又說,吊唁之事聽趙毅林吩咐安排,在黃彪橋千萬不可走漏惡虎寨的任何消息。黃雲大哥很少出山,又加上相貌奇特,極易引起別人注意。更加上黃雲大哥不知山外的禮節,不會周旋,容易被人算計。我看十不全老人家的相貌也是驚世駭俗,就讓老人家不要跟去了,留在山寨歇息吧。三弟意下如何?
書生越發明白了,說,二哥盡管安排,小弟沒啥不放心的。
趙毅朋歎口氣說,我看弟媳花容月貌之姿,豔美奪目,卻又天真活潑。到了黃彪橋,三弟務必囑咐弟媳不要招搖過市,以免惹出不必要的麻煩。
書生明白了趙毅朋一見婉兒就盯著看,原來是擔心婉兒的美麗招來麻煩啊!好一個瞻前顧後、心思縝密的二哥!
書生笑道:“婉兒是極聽話的,二哥放心就是。
”趙毅朋點了點頭,似乎有些放心了。
書生問,這次去黃彪橋這麼難為,派個人去不行嗎?
趙毅朋說,這也是行不通的。了一大夫所經營的南藥山莊是烏梅縣最大的藥材經營行,經營的一然堂藥店數十家。藥材一直遠運到中原富庶之地。你看這荒山野嶺,跑的是狼熊虎豹,長的是奇花靈草。一根虎骨也值一鬥米,一朵千年靈芝也值十兩銀子!我在黃彪橋的身份是剿匪副指揮使,進進出出深山老林沒人奇怪。可這麼多珍稀藥材何處來的?我曾單獨和了一大夫說過是惡虎寨附近的獵戶冒著性命采集,一姓黃的獵戶和我結拜,我不過是替我大哥順路運來。三弟你猜了一如何說?
書生吃驚道:“他如何說?二哥豈不是自己走漏風聲?”
趙毅朋笑了,說,沒想到了一淡淡地說,知道了。你也開個藥材行吧。我說,這如何使得?況且我也不懂藥材。了一說,那你持刀帶劍出入我的藥行更是招搖,醫者,父母心也。我祖上三代經營藥材,祖訓有醫德明示,為醫者,救人性命、解人疾苦是根本。如此良藥,隱匿深山自生自滅,豈不是可惜?況且我的山莊也需要如此奇珍良藥,何樂不為呢?你找個親信之人,其餘我來安排。
書生說,原來如此。趙毅朋又說:“這還不是主要的,了一說,做事要和俠義之人交往,你有剿匪副指揮使的任命文書,可未見你提一顆人頭向官府邀功請賞。足見你有仁德。我說,我是郡王府官員,不受官府兵馬司轄製。了一笑道,我的徒弟就是郡王府的醫官,認識那麼多王府文武官員,根本就不知道你這個人。你的官憑就不合規製,那是敷衍你的。自招人馬剿滅名不見經傳的惡虎寨,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況且這裏離王府有千裏之遙,誰記得你?現在向官府捐個員外郎,逢年過節還要去拜會上司,好圖個聲威,招搖過市。你自打出了郡王府,兩三年來,何曾去打點一二?”
書生說,這個了一大夫真是手眼通天、精明的很啊。
趙毅朋說,他有祖傳的藥方,治療跌打損傷的南藥散和治療毒蛇咬傷的祛毒散,這兩個方子傳男不傳女,也不知救過了多少人。他的南藥山莊收售山民的藥材也是童叟無欺,公平交易,曆經三代累積財富應該難以計數。可他謹言慎行,濟危救困,開館授徒,信奉道教所說的仁者壽、德者昌的處世立身之法,實是令人敬仰。如果不是如此,我豈敢告訴他藥材是來自惡虎寨的?這麼多年來,我想他背後一定幫過忙,不然官府這麼多年為何再也不提剿滅惡虎寨呢?後來他還派他的長子來惡虎寨教授草藥的采集和製作,藥材房就是了一的長子廖思敏、也就是現在的南藥山莊的掌櫃十幾年前來指導修建的!可惜了一大夫駕鶴西去,黃雲大哥豈能不去吊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