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樓上,婉兒陪著大家看戲,婉兒看了一會兒,也覺著沒意思,因為聽不清楚。
其實,就是聽清楚了,她也不懂。書生出去好一會也不回來,婉兒有點心煩。。聽著隔壁的人叫好,她起哄似地,也拿起手帕伸到素絲外麵晃動著叫好。
包廂的走廊上很快出現了一個老頭,托著盤子跪在門口。
婉兒問曹主管,這是什麼意思?
曹主管說,來討賞。
婉兒問,賞啥?
曹主管說,賞錢。
下午又做衣服又買靴子,婉兒知道錢就是銀子。婉兒隨手從曹主管的包袱裏掏出一塊銀子,放到老頭的盤子裏。
老頭渾身一顫,磕頭問婉兒,要那個角?
婉兒看徐鳳,徐鳳不明白。看曹主管,曹主管嘿嘿直笑。
婉兒不知道隨手放在盤子裏的銀子足有二兩,這個戲班幾十個人一天的演出費用也就是二十兩。
老頭又問,要哪個角?婉兒說,隨便要吧。老頭偷偷看了一下婉兒,磕頭下去了。
不一會,一個十七八歲、眉清目秀的小生打扮的青年上來了。
他撩起素絲,就在走廊上表演了一套洪氏三十六路長拳。幹淨利落,拳拳生風。輾轉騰挪,身隨意動。動如索兔,停似嶽鬆。
婉兒哪見過這個陣勢?隻覺的臉上發燒,芳心撲撲亂跳。四目相對時,意亂情迷。
正是,芳齡情竇開,如意郎君來。虎寨千秋雨,難濕塵世埃。
在婉兒的世界裏,長袍馬褂、拱手抱拳的書生隻會拱手抱拳。她問他叫啥名字,小生說叫柳枝俏。曹主管說,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柳枝俏那個高興啊,要是這個小娘子**自己一個月,還不快活死啊。憑他的經驗是十拿九穩的事!
柳枝俏一路跑回戲班,端盤子的老頭問他,如何?柳枝俏摸著嘴角說,到了這裏了。老頭大喜,吩咐人賞給柳枝俏一個甜餅。
柳枝俏的師兄雪中青酸溜溜地問他,又是個五十多的吧?柳枝俏說,二十還不到!沒看清楚,好像天仙一樣!雪中青哼了一聲,暗暗記住了對麵婉兒的包廂。
書生回到戲樓,看見徐鳳在打盹,說,看不清楚,咱回去吧!眾人回到南藥山莊,黃雲他們也剛剛散了酒筵。各自回房。
躺在床上,婉兒興奮地睡不著,滿腦子都是柳枝俏的影子。
書生心裏惦念道姑,也沒睡。
婉兒問,你會打拳嗎?
書生說,我會寫字,打拳幹嘛?
婉兒羞澀地說,他打拳太好了。我想去找他。
書生奇怪地問,找誰?
婉兒說,他叫柳枝俏。
書生更奇怪了,問,找他幹嘛?
婉兒說,不知道。
書生捏著她的鼻子說,是不是傻啊,不知道找人家幹啥?
婉兒說,我好想他。
書生說,打拳是個花樣。比劃著玩。你說的柳枝俏是幹啥的?
婉兒說,給老頭銀子,他就來門前打拳。
書生好一會才明白了,說,這些唱戲的,五穀不分,花拳繡腿,男的勾引良家婦女,女的勾引財主。你和他們攙和啥?
婉兒說,我想他。你又不會打拳!氣得書生狠狠地擰了她一下。
婉兒連著跺了書生好幾腳,兩人才放下心事,甜甜蜜蜜相擁著睡去。
第二天起來,書生把婉兒打扮起來,說,趙毅林二哥說了,隨便你美。隻要別丟了這個銀別針。
婉兒還穿昨天華麗的衣服,書生給她戴上銀山茶花別針,罩上紅鬥篷,穿上軟靴。好美啊,房間也似乎亮堂起來。
有人敲門,送來了早飯。
吃完了飯,婉兒說,我去戲台找柳枝俏,看他打拳!
書生說,你去吧,我去看看大哥大嫂。一說到大嫂,婉兒說,咱一起去吧。昨晚姐姐睡著了。
到了黃雲房裏,書生見兩人也收拾好了,說,婉兒昨夜沒睡好,惦記那個會打拳的柳枝俏,半夜了還說去找人家!
黃雲說,我和婉兒去看戲,你和你嫂子到二弟那兒去走走,看張濤李武走了沒有。昨天晚上廖思敏說了,隻要戴著這朵花,來往自由,不要虛禮。很好。
書生說,我要打聽翠屏山,還有個事沒敢和大哥說。你和婉兒看戲去吧,我不一定去。
四個人出了南藥山莊大門,隻見兩邊站著很多夥計,相互一拱手,一撥跟著書生徐鳳向西去趙毅朋府邸,一撥跟著黃雲婉兒來看戲。
黃雲倒提了鋼叉,和婉兒順路下行。
路上的行人看見黃雲就嚇一跳,看見婉兒就心中一喜。
兩個人不管身後的隨從,直接來到了戲樓。一看到二人胸前的銀山茶花別針,就有人上前,把黃雲和婉兒領到了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