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好像相信了,和底力布昆說,這事千萬不能告訴別人,你知道風馳鹽行是拓啟拓莫部族的人,他們知道了,非把你們燒死不可!
底力布昆說,我不會告訴別人的。大哥放心就是。這事隻有莊主知道,你把我的事說給莊主,他們會出麵和南藥山莊商量。這事也和南藥山莊沒啥關係,我也沒偷南藥山莊的東西,就是打了一架而已。
那人說,好吧,你有啥憑證讓陳莊主相信你就是布昆呢?你會寫字嗎?
底力布昆說,我不會寫字,我就會寫我自己的名字。
那人又說,這就難辦了。就算你說的都是真的,也許是別人做的事你拿來放在自己身上了呢!
底力布昆明白穿夜行服的人怕他假冒,想了一會,他說,我的鞋子裏有鐵鉤,上麵刻著我的名字。
那人說,我不要,臭烘烘的!
底力布昆又說,我的銀鐲子上也有我的名字,可是我的手被鐵鏈子扣住了,取不下來。
那人說,那就不用了,我知道了就行。說完,翻身睡覺,不再說話。
得到他們談話消息的甄越山他們把風馳鹽行主簿捩啟失蹤的事情全弄明白了,主謀和凶手也都對上號了!
他們雖然和底力布昆打了一架,陳寶鐧也書麵承認了他們三人是渝泰山莊的人,主簿捩啟的屍體也已經找到了,這隻能說明他們之間是有因果關係而已。
即便知道了底力布昆和岩褚瀆赤是陳寶鐧請來的殺手,依然無法把真相公諸天下。
因為,他們是庫巴人!南藥山莊無法插手庫巴人的事情。
底力布昆不過是急著要把自己的消息傳出去,因為他不想死。他和瀆赤是苦人級別,殺人放火都沒有罪的,也不會受到處罰,他們是受人擺布的奴隸。
權利小的人承擔的責任就小,這不光是庫巴人的等級特性決定的,也是亙古不變的真理。
那個穿夜行服的人就是風馳鹽行一個來報信的高級主管。
結合南藥山莊知道的情況,並揣摩著底力特克圖行事的風格和底力布昆的心理,甄越山就叫主管穿上夜行服,蓋住他拓啟拓莫部族的標記,設計了一套對話方案,讓他來地牢裏和底力布昆接觸一下。
現在,南藥山莊麵臨的難題就是如何把底力布昆名正言順地交給風馳鹽行,並推卸責任。
因為,底力布昆被抓獲時身穿庫巴人的服裝,在雙府製度下,南藥山莊無權拘押底力布昆,也無權過問風馳鹽行主簿捩啟被殺的事情。
底力布昆頂多是和南藥山莊的人口角之爭打架了,夜闖南藥山莊總部頂多誣陷他來報複,抓到他就應該交給鞠貧的萬戶長衙門,再轉交給噶因諾他們的府衙,而不能把他拘押在地牢中!
渝泰鹽行和風馳鹽行的勢力都不小,他們之間的仇殺、暗戰、爭奪等問題是庫巴人兩個部落之間的事情,是郡王府衙門麵對的事情,不是萬戶長衙門和南藥山莊能插手幹預了的,也是不允許的!
底力特克圖為什麼要告誡渝泰鹽行的人要躲著南藥山莊呢?是因為南藥山莊的勢力看不清摸不明,南藥山莊的在黃家渡設總部的意圖更是看不出來。
就像現在,南藥山莊把底力布昆抓住了,如果把他交還給底力特克圖他們,那麼南藥山莊就是和渝泰鹽行的底力者部落是坐在一條板凳上的。
這樣的事情,底力特克圖連想都不想!
當年就是這些中原人,把措國最大的部族底力者部族的精銳部隊擊潰了的!雖然中原部隊並沒有把他們趕盡殺絕,但把他們逼得離開了烈州,流落到深山老林裏去了!
複仇和複國的怒火在燒,以底力者部族為主的流亡部隊依然要報複中原人的!
底力特克圖卻不認為滅掉措國這事是遠道而來的中原部隊能獨立做到的。
當年十九歲的他緊隨著司徒耳的部隊南下,親眼看著噩國雄關狼牙關是如何大開關門的!他也看到了噩國的許多小股部隊如何隨著司徒耳的部隊一起行動的!
在拿下措國都城烈州後,司徒耳的部隊好像也失去了行動能力,陷入了進退維穀的境地。
底力特克圖認為這裏邊肯定有個陰謀存在,好像司徒耳的部隊也是受害者。
如今的南藥山莊勢力不明,他們的部門中也有太多的庫巴人在裏邊工作,各個部族的人都有,甚至包括底力者部族的人。像歐陽夫人的五個丫鬟中就有三個是拓啟拓莫部族的人這種奇怪的組合讓底力特克圖感到疑惑,疑惑能產生恐懼。
姍姍她們和南藥山莊是雇傭關係,從屬關係是不會變的,她們依然受拓啟拓莫族長的約束。
當年司徒耳的部隊沒收了措國的官田,設置了府衙,屯兵自養。人手不夠,雇傭的勞作人員當然是當地的庫巴人,這不奇怪。
包括屯兵後的寨子,也得出錢請當地的庫巴人給修建,這說明什麼?
說明司徒耳的部隊不是雄踞在上的統治者,而是被動地受統治者!
像渝泰鹽行,原本是措國的官鹽鹽行,陳渝隆的父親陳逵是個副將軍,駐紮在楓洲後,就接管了措國鹽行在內的許多資產。
後來,陳逵的部隊接到了噩國郡王府的命令,不得在楓洲設置軍營,部隊就地解散,武器交給楓洲的郡王府府衙。
楓洲的官員就是原措國的官員,這麼一來,司徒耳的部隊和底力者部族的部隊之間,到底是誰繳了誰的槍呢?誰才是勝利者呢?
陳逵他們就變成了平民,後來他還娶了底力者部族一個副將的女兒栲尺蒂做小妾,有了混血兒陳寶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