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真的,那條狹長的竹筏子確實載不了這麼多人。不過,除了婉兒是個人,有人的重量,其他的人都有法術,甚至都能水麵行走,哪有什麼重量!這個竹排隻是載著婉兒一個人在行駛。
竹排行走的很快,湖風凜冽。
為了躲開夜漁人的關注,小桃核子和那個夜叉熄滅了燭火,收起燈籠,持篙的夜叉專往沒有漁火的地方去。
婉兒覺得有點冷,她蹲下身子,看著身側翻著細碎白浪的湖水,覺得很好玩。
婉兒從深山老林裏走出來,看慣了蒼樹懸崖、奇峰峻嶺,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置身汪洋大水中,很興奮。看著好看一點的浪花,她伸手就抓。
她眼神犀利,出手又快,說抓哪朵是那朵,到手卻是一汪涼涼的湖水。琳兒笑她是個小毛孩子,婉兒也不介意,自顧自興奮地弄水花玩。
不多時,竹篙已經不能用了,夜叉把它變成了一支木槳,竹排行進的更快了!琳兒提醒婉兒當心,水越來越深,千萬別掉下去。
湖神主管回頭看了看,說,三小姐,你掉是掉不下去,就是水太涼了!你冷不冷?
琳兒說,她怎麼不冷?你看她都蹲下去了,還貪玩,抓水花玩呢!凍她一下也好!
琳兒的話惹得眾人偷笑。
湖神主管和夜叉說,這個深度可以了,可別真把三小姐凍壞了!從水下走吧!
山平小桃核子和藤兒琳兒等聽湖神主管說從水下走,還以為要跳下水去呢,都回頭看婉兒。婉兒沒聽見,嘴裏嘟嘟有聲,自己哄自己玩。
忽然,婉兒覺得竹排一個傾斜,竹排前頭要往水裏鑽似的。她趕緊站了起來,去抓琳兒的手。
琳兒非常詫異,湖神主管說要從水裏走,不是要跳下水去,難道是要連竹排一起鑽到水裏去嗎?
是的。竹排好像突然有了無窮的重力,前頭傾斜著,一邊行駛,一邊壓起來了兩道水做的牆壁,斜斜地向水中鑽去。
婉兒興奮極了,伸手去摸水牆,隻覺得絲綢般柔滑綿軟,她的手卻沒有沾上水!
竹排像個潛艇一樣繼續下沉,兩側的水牆也越來越高,最後頂端傳來浪花的翻卷聲,湖麵的水又融合了,湖麵恢複了平靜。眾人則像被一個狹長的氣泡擁裹著,來到了水下。
眾人驚奇地四處觀望,原來水底並不是表麵看上去那麼黑黝黝的樣子,抬頭就看見皓月當空,繁星點點,四周的景物也看得非常真切。眾人好像來到了一塊流動的水晶中。
婉兒高興得哇哇大叫,原來她看到水裏的魚蝦也在遊動,迎麵而來,轉眼就過去了。她趕緊伸手去抓。可她的手一碰到水牆,就像碰到了一塊彈性極大的橡膠膜,水牆立刻凹陷了進去,然後把她的手彈回來。
湖神主管說,三小姐,你抓不到的,要吃魚,到了水府啥都有呢!
婉兒可不是要吃魚,她覺得好玩。一看到有條一米多長的大魚過來了,她跳起來就撲上去了,想把魚兒抱住。
婉兒一撲過去,水牆立刻凹陷了下去,把大魚嚇得慌忙閃避。
婉兒卻無法穿透那虛無的水膜,她好像摸到了魚,又好像什麼也沒摸到,隻是觸到了滑溜溜的湖水的樣子。
深陷的水膜很快就把她推回竹筏上,婉兒急得直蹦,眾人回過神來了,不由得哈哈大笑。
琳兒也忍不住伸手去摸那麵水牆,明明就是水,手上卻連水珠也不沾,仿佛就是涼涼的空氣。
竹筏行進的更快了,雖然那個夜叉早已放下了木槳,他和山平小桃核子寒暄了幾句,就過來和婉兒琳兒她們這些姑娘們說話套近乎。
這個由狹長的竹排帶起的氣泡樣的空間專門向深水處走,在湖底的岩石間也能運動自如。
湖神主管提醒婉兒,不要老是碰觸水牆,以免被外麵的石頭碰傷。婉兒抬頭向前看,果然見有些山島迎麵而來,他們有時是從水底的懸崖峭壁下飛速掠過的。
行進了大約半個時辰,天上的星光有些模糊了,竹筏的前方隱約有些光亮。湖神主管說,我們到了水府的界門了。
在水府的界門外,竹筏就像從水牆裏滑落出來的,停在了台階下。
眾人在驚訝中下了竹筏,發現這裏並沒有水!幾個執長矛的蝦兵過來,把竹排推回水牆裏。
其實,這裏到處是水!
那道若有若無的水牆就在他們四五米的地方停住了。隨著他們的移動,水牆如影隨形,緊跟身後。
這個距離,就是湖神主管、山平等他們法術氣場的保護距離!
包括山平,小桃核子和藤兒婉兒等都是第一次來到湖神水府,非常緊張,四處觀望。
界門是一個圓形的石砌拱門,拱門上方是中間有個“S”形狀的鏤空陰陽輪的標誌。
山平和小桃核子對視了一眼,心說,原來湖神不是龍王啊!
這個陰陽輪是道教的徽章,是和生死有關的標識,是和天地人有關的標識。
山平和小桃核子猜的很對,湖神水府確實不是龍王府。湖神也不是龍王。
龍王是四海水域的總管,自然住在龍宮裏。因為他們是仙,龍子龍孫也都是有實體的,他們自成一個體係。
湖神不是,就像湖神主管一樣是有名姓的。在平頂山的石頭大廳裏,湖神主管說過他姓鄭的。他原本是楚地一個被滅掉了的小國的一個太子,和山平一樣,原本是個人。
天澤湖是由烏溪和米水江這兩條主要的大澗注水而成,烏溪和米水江都有江龍王。
天澤湖滿溢後的水流彙入烏梅溪後斷山東去,彙入東海。烏梅溪也有江龍王。這三個龍王都說天澤湖是他們的地盤,誰也不服誰,最後還大打出手,水漫三江口,淹掉了一個叫珞的小國家,百姓大都成了水底冤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