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兒說,你坐莊,你還輸!黃漁陽說,我還不信了!
黃漁陽伸手拿過竹筒。因為人太多,已經改成了輪流坐莊,依次往下傳。
黃漁陽晃蕩了幾下,說,猜吧!婉兒說,我猜一!眾人都說,我猜一!
黃漁陽一看壞了,他站在婉兒旁邊,他叫婉兒先猜,婉兒說猜一,眾人都說猜一,他黃漁陽自己占了五個數!
他拿起竹筒,說,好啊,我看出來了,你們琢磨我!這次不算!
眾人就說,黃主管你來的少,都想和你喝一杯呢!黃漁陽說,那也不帶這麼明著欺負人的!
婉兒說,你不會反著轉嗎?最後我猜,反正我猜不著!
黃漁陽一想,對呀,坐莊的有權利指定順序的,先叫三小姐猜,別人都跟上同一個數,哪裏還能贏呢?
他坐過莊了,就把竹筒遞給婉兒。
屈清說,看在你連喝三杯的情況下,饒你這一杯!黃漁陽說,你們也是耍賴,都猜一個數,坐莊的有贏的機會嗎?
婉兒一晃竹筒,往桌上一放,說,猜吧!
黃漁陽眼珠一轉,說,三小姐不是沒輸一杯嗎?咱也都猜一個數!說完,嘿嘿地笑!
屈清說,這是個好辦法!薑還是老的辣!三小姐,這回該喝一杯了吧?說完,他也得意地笑!
明旗和鐵麒麟說,這是明擺著欺負人!成了誰做莊誰喝酒了!
黃漁陽說,你們剛才不是欺負我來著?
明旗和鐵麒麟說,反正我們是和三小姐一起的!
黃漁陽就張羅,大家說個數!
眾人就七嘴八舌地說開了,一二三四五六,說幾的都有!屈清一看,這也不是辦法。就說,同意說一的舉手!兩個人舉了手。
黃漁陽說,這樣太慢!咱來個聽天由命,誰的也不聽,如何!
大家一想,這更是個好辦法!聽天由命就是大家給琳兒在碼頭酒樓上那個高拋的方式起的名字。
黃漁陽拿過一個骰子,問,誰來拋?大家就說,你來吧!
屈清說,老黃和我們來還行,碰上三小姐和四小姐就是臭手!
黃漁陽不服,說,老天爺還有天天不開眼的時候嗎?
婉兒才不管他們怎麼商量著對付她呢!她回桌上撕了根雞腿,邊吃邊看他們商量。
眾人都同意聽天由命了,黃漁陽就開始拋。
明旗就說,在你那裏,聽天由命是四小姐拋出來的,你拋還是輸!
黃漁陽說,我要是拋輸了,說明老天爺看見我了,也是一種榮耀!明旗說,你就榮耀吧!
黃漁陽向上一拋,骰子在桌子蹦躂了幾下,停住了,三點!
屈清伸手翻開婉兒的竹筒,三點!
黃漁陽轉身就往甄越山這邊跑!氣得屈清在後麵罵他,說,我說你是個臭手你還不服!黃榮耀你給我回來!眾人一片笑聲,鐵麒麟搬起酒壇子,說,來來來,願賭服輸!大家喝杯黃榮耀的酒!
黃漁陽給自己起了個外號,黃榮耀!以後他隻要輸了酒,就都揶揄他說,喝杯榮耀酒!輸酒不叫輸酒了,叫榮耀酒!
黃漁陽一直跑到甄越山這裏,氣喘籲籲地說,真見了鬼了!回頭看沒人逮他,才放了心。可他的四五個隨從和瀟湘無疾道長都被明旗和鐵麒麟監督著喝榮耀酒呢!雖然賭酒時,杯子很小,可也架不住喝偏了呀!
有個隨從就退出來了,過來說黃漁陽,說,我還指望你的辦法能贏三小姐一杯呢,我早就想退出來了!現在倒好,又多喝了一杯榮耀酒!
那邊的人稀裏嘩啦的,聲音嘈雜,大廳又攏音,那邊說話,這邊聽不太清。
甄越山看黃漁陽跑過來了,問,怎麼了?黃漁陽不好意思回答。
那個隨從一邊挖苦黃漁陽,一邊把他黃榮耀和榮耀酒說了一遍。
這邊一直冷場的隨從們一聽這個事,第一次大笑起來,紛紛招呼黃漁陽,說,來這邊坐!有你在,喝杯榮耀酒很容易!
甄越山也樂了,說,你跑我這裏來幹什麼?
黃漁陽說,我怕屈清灌我!我沒拋他就說我臭手!都是他咒的!
屈清並沒追他,倒是把瀟湘無疾拉了過去,和婉兒賭酒。人家瀟湘無疾和眾人不熟,一直沒說話,可屈清說,沒說話等於同意!也得喝杯榮耀酒!大老遠的來趟不容易!
黃漁陽定了定神,說那些隨從們,他說,我黃榮耀的酒要喝,也不和你們喝!我和四小姐喝去!他拿了盤碗,就往琳兒那裏去了。
隨從給他讓了讓,他就挨著琳兒坐下了。其實,他心裏奇怪,庫巴人的大公巫怎麼在這裏呢?
黃漁陽落座,和諾尼罕都說,我來晚了!大公巫莫怪!本來想自罰三杯,可我在三小姐那邊輸了三杯,再喝就喝多了!我敬大公巫一杯!琳兒給他倒酒,一個隨從接過去,給黃漁陽把酒滿上。
黃漁陽舉杯,諾尼罕都也說著客套話,和黃漁陽喝了一杯酒。
黃漁陽就問大公巫來南藥山莊有何公幹。
諾尼罕都說不是公幹。就把琳兒的情況說了一遍。
黃漁陽聽明白了。三小姐確實是買了個庫巴女孩,就是四小姐琳兒。因為琳兒和婉兒就是住在他主管的酒樓裏的,他並不意外。意外的是,既然賣了,怎麼會這麼快找上門來呢?難道要反悔?
甄越山也給黃漁陽解釋了人家諾尼罕都和契離察族長的意思,隻是來探視一下,邀請琳兒回他們部落走走而已。
黃漁陽放心了,這時候,他才注意到萬戶長鞠貧穿著舊跟班衣服在主座上坐著呢!他驚訝極了,才待出口詢問,旁邊坐著的隨從碰了碰他,他就不問了。
看他們一切囉嗦過去了,等的不耐煩的鞠貧說,四小姐,咱們賭酒如何?琳兒說,好啊!
看到黃漁陽和琳兒坐在了一起,甄越山放了心,告聲失陪,就起身離座,出了西大廳,來到大門口。
正在值班的隨從見主管連雨具也不帶,一個人來了,就知道有事。隨從錢甲沒說話,把甄越山讓到值班房的臥室裏,關好門,問甄越山何事這麼匆忙。
甄越山把瀟湘無疾的那封信拿出來,遞給錢甲。
錢甲看完,嚇得麵如土色!
錢甲問,這個人何在?
甄越山說,他說他好喝酒,屈清陪著他在和三小姐賭酒呢!
錢甲說,此人萬不可落在庫巴人手裏!要多派人手看著他!
甄越山說,他持有南藥山莊的山茶花紐扣,是自己人!是個道士,一點也不張揚,看來很有分寸!他不遠萬裏前來,是南藥山莊的恩人呢!
錢甲說,派兩個武功好的隨從保護他。問他有何打算,最好把他帶回孤獨山,此人太重要了。
甄越山說,他一來就說好喝酒,說去賭酒,其實就是想和大家熟悉一下,他根本沒打譜接著走!你從你這邊抽兩個武功好的隨從跟著他!你先安排人去孤獨山,停止所有大船的修造,造好的沒出港試航的大船全部拆除!改造成中小型快船!
錢甲是個副將軍。他迅速拿出紙筆,按甄越山的意思寫好便箋,掏出隨身的軍用印章,蓋好印信。甄越山也簽字蓋章。
錢甲叫過來一個隨從,讓他去東大廳找幾個隨從過來。
不一會,錢甲的幾個貼身隨從過來了。錢甲把封好的便簽交給他們,說,十萬火急軍令!送往孤獨山去!幾個人收好,就去備馬備雨具,匆匆走了。
錢甲說,我也沒吃飯呢!我去見見這位瀟湘無疾道長!
甄越山和錢甲冒雨跑回西大廳來了。
進了門,錢甲兩邊一看,北邊是一位小姐和些庫巴人在玩扔骰子,南邊的人圍在一個桌子上。錢甲看到琳兒,也分不出是三小姐還是四小姐的。
甄越山一拉他,說,三小姐在那邊。
兩個人就來到婉兒這張桌子上,看大家猜數賭酒。甄越山擠進去,拍了拍瀟湘無疾的肩膀,瀟湘無疾就出來了。
甄越山說,道長來這裏人生地不熟的,我給你安排了個向導,就是這位錢兄弟。你倆多親近親近。
錢甲說,我在門口值班,道長要出去時,我給你安排兄弟陪著你。不知道道長還要雲遊呢?還是在南藥山莊住一段時間呢?也數不清有多少道長都在南藥山莊待過呢!
瀟湘無疾說,我久聞南藥山莊的威名,了一道長懸壺濟世、義薄雲天,早就想來拜會,一直未能成行。好不容易有時間了,卻得知了一道長已經駕鶴西去,深感遺憾。銅胥州城一然堂的宋主管是我的好友,得知我有這個想法,就給了我這個山茶花,說我還能趕上了一道長的葬禮,我就來了。一路上承蒙南藥山莊一然堂和鏢行兄弟們照顧,我才來到貴莊呢!
甄越山說,莫說貴莊,都是自己人,是南藥山莊。
瀟湘無疾點了點頭,說,黃主管給我說這裏也有南藥山莊,我就來這裏見見總管。我想去本部一趟,待了一道長事畢,還是要回這裏來的。
錢甲衝甄越山笑笑,和瀟湘無疾說,那你真是南藥山莊的大恩人了!
瀟湘無疾說,既然都是自己人,哪裏有啥恩人不恩人的!
甄越山說,我早就說嘛,道長不遠萬裏來到這裏,肯定要停留一段時間的!
錢甲說,一家人不說兩家話,道長的事情找我就行,我給你安排向導。
瀟湘無疾施禮稱謝。
錢甲問,道長吃飯了嗎?
瀟湘無疾說,我在和仙子猜數賭酒呢!這位仙子真是聰明無比!
甄越山說,她是本部的三小姐,那邊那位是四小姐。三小姐聰明無比談不上,卻是天佑之人!
瀟湘無疾說,我也看出來了!本部真厲害,居然有兩位仙子臨凡!
甄越山和錢甲都點了點頭,心說,這位道長是真道士也!這麼短的時間就能感到兩位小姐不同凡響。
錢甲就說,我和你去賭酒,總管你忙去吧!
甄越山就去了琳兒那邊。錢甲和瀟湘無疾又向裏邊擠去。
婉兒他們猜數喝酒,雖然每次都有人喝一杯酒,就是速度太慢。因為沒法分組,各人猜個人的。唯一的一組就是婉兒明旗和鐵麒麟,他三個還沒喝一杯酒呢!因為下雨,沒有太陽,大家都沒在乎時間。
實際上已經過了正午,有些感到很餓的隨從不時到桌子邊吃上點菜,就再回去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