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兩下、三下……雖然自認人數多過對方數倍,可為何每個人的心裏都在打鼓呢?握著家夥的手也在顫抖,兩條腿隻想往回逃,逃的越遠越好。
首先意識到不妙的正是錢虎,從眉娘抗著大刀走來時他就已經嚇的兩腿抖個不停。
雖說加了一頂草帽,衣服也都換了,可為何他會有那樣的熟悉感呢?尤其是眉娘抗著大刀的身影已經成了他心裏的夢魘,常常會讓他在夢中驚醒,摸摸脖子,確定脖子還在才會摸一把濕透的汗水,證明他還活著。
怎麼也想不到他們竟然還有再遇上的一天,還是在他準備要打劫的時候,而對方正是他要打劫的目標,不知是說他不幸呢?還是不幸呢?
剛想大喊‘快逃’,偏偏眉娘幾人腳下如風,轉眼間就到了近前,再想跑哪還來得及?
錢虎‘撲通’一聲給跪了,惹的眉娘草帽下的秀眉不悅地擰在一塊,她可是難得地下定決心大開殺戒呢。
隨著錢虎的跪了,那些與他同來的人也都記起那個扛著大刀,氣勢如洪的姑娘就是眼前這位,隻是沒有錢虎那樣在生死之間走過一次的經曆,對眉娘的懼意沒有錢虎來的那般深刻,雖然覺得這三人好像殺神一樣可怕,可還是有人躍躍欲試。
畢竟這些人中都是見過血、殺過人的,都堅信著隻有拚命了才能活下去的道理,心境都已經改變,別看是三把大刀橫在麵前,他們還真不信豁出命了還打不過三個人?
見錢虎身後眾人蠢蠢欲動,眉娘在草帽之下挑起嘴角,潔白的牙齒閃過一道寒光,她真是期待那些人的表現呢,可別也如錢虎一樣才好。
江楚夜將刀橫在胸前,“一起……上吧!”
‘呼啦’那些原本隻是想要下手的人,這次是真的下手了,各持手中家夥衝了上來,瞬間就把跪在地上的錢虎給淹沒了。
頂著一身一臉草鞋印子的錢虎發出一聲聲如豬叫般的‘哼哼’……
再後來,一把滴血的大刀架在脖子上,順著大刀向上看去,眉娘笑容燦爛的漂亮臉蛋就在眼前。
“錢虎,好久不見,你想咋死呢?”
錢虎兩眼一翻,昏了……
收拾好錢虎後,眉娘惡狠狠地盯著除了他們三人之外,屍堆中剩下的兩個活人。
那對要燉肉給兒子吃的母子。
娘倆倒是收拾的挺幹淨,當娘的看起來四十多歲,也不排除被日子熬的顯老。
兒子不過十一、二歲,看人時的眼神卻像狼一樣凶狠,當然,在親眼看到三人砍瓜切菜似的殺人動作後,早就嚇的不敢抬頭。
雖然眉娘知道既然能夠跟著錢虎一同來殺人搶劫還吃人肉,這娘倆也不是什麼好鳥,可畢竟一個帶著孩子的母親,讓她痛下殺手確實有難度。
可真放過這兩人?從之前的對話中也知道這是兩個心已經黑到底的人,留下隻會給更多的人帶來危險。
“饒命啊,俺們就是餓的想搶點吃的,真的,從沒想過害人性命,求求你們饒了俺們孤兒寡母吧,俺往後就是餓死也不幹這事了。”當娘的似乎看出眉娘想對他倆手下留情,扯著兒子跪在眉娘麵前不住地磕頭,把頭磕的血乎乎的一片。
眉娘兩難著,正在殺與留之間徘徊,崇誌鏡手起刀落,兩顆人頭就掉了下來,“信你們才怪!”
皺皺眉,心卻輕鬆下來。
眉娘為自己的虛偽感到好笑,明明是很想殺了啊,還矯情什麼可笑的善念呢?若是下次,她保證不會再猶豫。
滿身血跡的三人沒有直接回去,各自選了地方將身上的血跡洗去,換好衣服後才雲淡風輕般地走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