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玄己經有幾個月沒有跟人一起吃飯了,盡管陳玄總覺得與他們有著幾世紀的時代空間相隔,彼此的人生都很陌生,但都說著人話,他們母子的話,總帶有古漢語的濃味,陳玄呢,總會出些新洋腔,有時嘿羅,拜拜也會露出來,但總是在交流著心聲和感情,就算是隔代交心吧,這一對母子很高興,陳玄也高興。當每個人麵前擺上一碗粥時,婦人就去碗櫥裏拿菜。
婦人動作很麻利,終歸是四十才出頭的人麼,陳玄隔壁和對前樓的兩個小阿嬸,都四十四五了,還打扮成一朵花,三日兩頭跑歌廳舞廳,狠勁兒比小姑娘還火。也許昨晚因兒子病危無醫的絕望,讓她在暗燈下顯得老殘柔弱,現在兒子遇到神醫,神奇地好了,人逢喜事精神爽,她的臉就顯出農婦的紅暈,腳步也踏出年輕的矯健。
眾人在吃完後,都很高興。隻是這母子對粥中的白色液體很是疑惑,便問陳玄:“神醫,這是啥子東西?”
“牛奶,營養很好!”陳玄答道。
婦人笑了,說;“你們真有意思,把小牛喝的東西給拿來,那小牛喝什麼呀!”
陳玄沒有辦法解釋,就說;“你們以後也會弄著喝的。”但心裏卻說;不知道哪一代呢。
早飯是吃好了,陳玄拿出一些能治小病而無付作用的太平藥,交給婦我說;“這點藥留在你們這裏,若是頭痛發熱可以服用,另外又把那包白糖全都送給他們。婦人和兒子都誠心實意地跪在地上接受和感謝。陳玄感慨稀之,平民百姓的心,總是那麼容易滿足,感謝卻是那麼慷慨真誠。
陳玄便離開這幢房子。
早晨,大道上已經有很多人了。他們都想趁早趕路,趁著早涼,把一天要做的事做完,免得中午曬太陽熬酷署。起早摸夜,這是中國勞動人民承古延今的美德。
今天陳玄的心情頗好,所以走起路來也很輕鬆。不過他無法回到生他養他二十幾年的家鄉,落進這樣一個穿越遠古隧道式的空間,他有些悲觀,也有些振奮,他的情緒囊括了遠古沿今的複雜,應該如何在這個陌生的時代空間擁有自己的立足之地呢,他還沒有找到理想的答案,心情在天平上左右擺動。
隨著人流的方向,陳玄來到一座城池的邊上。他不知道這裏算不算城市,城牆雖然不高,卻厚厚實實地威武,城的外牆,有許多裂痕和修補的瘡疤,顯得有點殘破和凋零,這都是掠奪者掀起戰爭的寫照。城牆破舊,人流如蟻。進城的人就像趕大集一樣,城門口站著四五個挎著腰刀背著硬弓的軍士,每進城一個人,他們都伸出手來,進城的人就在他們手上放東西,陳玄現在穿的是牛黑給他的衣服,跟他們就成了一個樣子,看不出是從爪哇國來的另空間人,他向一個進城的老百姓問,“那管城門的小官伸手是啥意思?”
小百姓說;“啥意思也不是,向你要進城費,”
“嗬火!進城還要進城費”
“不給進城費,你讓他們吃啥,用啥,你是呆雞呀,”
陳玄想,進城的人那麼多,這幾個守城門的今天要發暈了,陳玄用手摸摸自己的額頭,給點什麼呢?看來討好當官的,哪朝哪代都一樣,自己要想在這裏找到立足點,就要從這些個小官往上拍,幹脆到城裏去走走,看有什麼樣小生意好做,盡管自己出了娘胎就沒有幹過活,也沒有做過生意,讀書的時候就開始泡網吧,一直泡到被網吧耍了,落進這樣一條隧道,人要活著,就要在零點上突破,反正空間裏東西多,就一溜鑽將進去,雜七雜八的生活用品,日用品,牙兒們的玩具,湊合了一小擔,說真的,重了自己還挑不動,總起來大概也有七八十斤,挑起來就往城門口走,。當然了,他懷裏還揣進一包糖,也是他剛剛想到的,據那婦人說;這兒的糖賊金貴,而且也沒見過這樣雪白的糖的,就用這個去甜甜那幫護衛嘴,應該不會有錯。
進城的人挺多,大家都很整齊地排著隊,好像排隊在這裏形成了習慣,不像自己家鄉的時空,有屁大點事就一窩蜂上,不怕擠倒別人,隻怕漏落自己,盡管前麵人多,很快就輪到了陳玄,他將擔子放下,從懷裏掏出那包白糖,笑著對軍士中那個領頭的笑道:“軍爺,小的沒帶錢,這個是孝敬您的!”
軍士們對陳玄這種行為顯然是看慣不怪,那位領頭的大老官從位置上站起來,接過紙包,先掂了掂分量,沉沉甸甸的,至少先就壓住了他的心,然後看著陳玄獻媚取寵的拍屁像,知道不會是次毛貨,就慢慢打開,見是一包細白的食鹽,臉色正要往下抹,。陳玄便走上一步解釋道:“軍爺,這玩意兒比蜂蜜甜,挺有味道的,您先嚐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