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中大帳,那位叫牛腰的士兵將事情的經過都敘述了遍,雖然有很多地方因為個人原因不能很好的講清楚,但不妨礙軍帳中兩人在腦中構建的畫景場麵。袁儒閉著眼睛,似沉思、似選擇、亦似調理煩亂的心境。好一會兒,他睜開眼睛,盯著麵前士兵,沉聲說道:“沒有任何地方遺漏嗎?”
牛腰渾身一顫,喉結做了個吞咽的動作,艱難地說道:“回將軍,沒有了!屬下,句句屬實。”牛腰很擔心,很害怕,在衝出那群賊人的伏擊時,他以及幾個同夥還有反衝回去了然一身的意思。可現在他沒有這種豪壯之心了,回想被箭支射中喉結倒在地上痙攣的同伴。突然間發現,原來,活著——是那麼的美好。
袁儒似乎在做艱難的抉擇,突然眉頭一皺,盯著眼前是的士兵,厲聲問道:“賊人的數目,你說了嗎?”
“啊?!”牛腰嚇了一跳,回想一番,實在難以從紛亂複雜的場麵了解對方人數,不過……從對方每次齊射後,自方的死亡人數看,應該是三四百人,於是抱拳:“稟將軍……是……是四百人。”
看到袁儒臉色慢慢變得赤紅,畢淵出來說道:“將軍請息怒,現在即使怪罪這士卒也無濟於事,關鍵的是將這件事情給控製出來,不能讓它在軍隊中傳播。”
“對對對,哎!豐台,這事就你來做吧,至於這人……”他看了下跪在下麵的牛腰,畢淵躬身說道:“這位兵卒與他們的同伴已經盡力了,隻能說賊人凶猛,從發生的情況看,他們已經埋伏很久了。也是任何人沒想到的,畢竟那地段離我們派出去巡邏的斥候距離不過半個時辰間隙,實在!”
“那豐台,本將現在就派兵去,能行嗎?”袁儒突然說道,如果自己率領騎兵的話,應該能追上吧!
畢淵揮手,搖搖頭:“不然,那地段靠近山嶺,很容易就能逃入山間,倒時,將軍即使有一萬騎兵也不如五千步卒來的順暢。現在既然知道了他們的位置,就必須將他們慢慢圍住,將軍可以書信給寧平、武平、苦縣以及扶樂四縣,讓他們派些人馬過來,將這些賊人徹底圍住。”
“恩,好,就按先生的辦!”袁儒麵上終於帶了點笑意,回頭看向兵勇,揮了下手,“你也下去吧,不過給本將軍記住了,不要亂說什麼!”
“是……”牛腰現在巴不得快點離開這裏,匆匆退去。
半個月時間,朝廷大軍將位置鎖定好的山脈個通道圍住,然後,開始逐步向裏麵推進。當然,因為他們後勤糧草原因,所以不能過於深入山林腹地。
騎在馬上,袁儒看著前方大山,喃喃說道:“豐台,你說他們會不會走了?畢竟無論是陳留太守的書信,還是上回兵勇的回話,都表示對方人數極少,如此少的人。一旦分散開來,很容易隱退痕跡。”
“確實,這個可能性很大。”
“什麼?既然如此,豐台先生為何還讓大軍在此耗著!”袁儒驚訝的問道,書信傳出去後,現在的兵馬已經是兩萬了,每天的糧草開始變得非常緊湊,一直耗在這裏,不過浪費時間嗎?
畢淵轉頭看向袁儒,平靜的說道:“將軍,一切隻能說可能。雖然這個可能非常大,但是,如果不圍上幾天,將軍能安心,萬一他們還在呢?而且……”
“而且什麼?”袁儒顯得很急切,已經二十餘天了,損失了三千多人,卻連對方一根毛都沒看到。
“而且,將軍知道他們在哪裏嗎?這夥人可是洗劫了陳留,陳國二地啊,那麼多東西,他們是怎麼搬走的?現在看到的是四百人,但將軍相信他們隻有四百人嗎?如果沒有人給他們提供糧草,他們能輾轉各地,不停洗劫。似乎,在上次的襲擊中,連續襲擊三個地段,沒瞧見他們為後勤擔憂啊!”
看到袁儒沉思,畢淵也停止了說話,突然眉頭一皺,開口道:“將軍,有件事要注意一下。”
抬起頭看著對方,奇怪的問道:“先生請說!”
“將軍,聽人彙報陳國境內發現瘟疫跡象,這點,可一定要防住啊!”畢淵沉聲說道,瘟疫,這個詞尤其可怕,無論是貴族還是布衣,談到它時都不禁毛骨悚然。
長長歎了口氣,袁儒搖頭感歎:“哎,現今局麵,朝廷能拿出什麼辦法嗎?陛下寵信宦官,不停良言,弄得朝綱混亂、羸弱不堪、天怒人怨……”他也說不下去了,對他來說,一切的根源就是天子寵信宦官的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