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前,便是位於桑月與天祈邊境的莫須山,而陰陽星宿便是在那座山上。
到了此地,就算不是無問,也該猜到他們此行的目的,卻不知無問為何還容他們行進。
“休息一會兒吧。”到了山腳,她叫住了外麵趕車的墨跡,“先養養精神,稍後準備上山。”
“晚上進山?”墨跡有些遲疑,望著地處荒涼的莫須山,總覺得處處透露著詭異之色。
“一個晚上的變數太大,我不敢冒險,還是不要耽擱為好。”寧天歌走回車內。
墨跡也跟著走了進來。
冉忻塵並未睡著,車子一停便睜開了眸子,小心地動了動雙腿,雪白的袍子上正躺著四腳朝天睡得口水直流的四喜。
雖然還是改裝後的容貌,但有著強大潔癖的院正大人卻無法忍受白色以外的衣物,寧天歌拗不過他,隻好由著他換上。
四喜也很是歡喜,一上來就在上麵踩了一堆梅花印子,不過冉忻塵對此倒表現出超乎想象的包容,非但不趕它走,還允許它在睡覺時擺出各種銷魂姿勢。
寧天歌將一個食盒打開,裏麵各色點心幹糧俱全,燒鵝烤雞一樣不落,她將這些都擺放到小桌上,正睡得香的四喜一聞到烤雞的香氣,小鼻子皺了兩下,嗷地醒了過來。
寧天歌撕了隻雞腿給它,其他的就由墨跡與冉忻塵自己動手,自己則從食盒的最底層端出一隻白瓷燉盅。
燉盅用棉絮包著,經過這大半日也沒有冷卻,她將它仔細地放在四喜不會碰到的地方,這才去叫蘇嶼。
蘇嶼還在沉睡中,眼圈下有層青黑,身形越發瘦了。
連續多日的奔波,對於一個常人來說都很難忍受這路上的顛簸,更何況他不能言行,身體又弱,還要每日經受一次體內蠱蟲發作,再好的身子骨也受不住。
“蘇嶼,醒醒。”寧天歌耐心地喚著他,本想讓他多睡片刻,隻是現在若是不吃些東西,稍後上山就未必能吃得上了。
喚了好幾聲,蘇嶼微微上翹的睫毛一顫,如水寧靜的眸子睜了開來。
身體所受的煎熬並未讓那雙眼眸沾染上半點塵埃,依舊那樣溫潤平和,在睜眸見到她那一刻,裏麵已泛起一絲清暖笑意。
“來,喝點粥。”她取過燉盅,揭去上麵的蓋子,一股清香便從裏麵飄了出來。
這是在上個鎮子裏特意買來的蓮子薏仁粥,裏麵的蓮子與薏仁都已燉得稀爛,蘇嶼體弱,又不活動,吃不了太硬太幹的食物,隻有這種半流食好消化的粥才最合適。
舀起一勺放到他嘴邊,蘇嶼很配合地張嘴,一口粥便毫無障礙地喝下,兩人的動作默契而流暢,已然象是練習了很多次。
墨跡不以為然地輕哼了一聲。
他是不快,天天看著自家主子的女人給別的男人喂飯吃,心裏能舒坦麼?
可不舒坦又能咋辦?
他本來想隔絕兩人進行這麼親密的舉動,便把喂食的差事給攬了過來,結果將粥潑得人家一身,自那以後,寧天歌就再也不讓他搭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