盔甲本來都長得差不多,她手裏又提著把西宛軍隊特有的長槍,因此一路過去十分順暢。
等走到糧草庫前,守了兩個時辰的士兵已十分困乏,隻等著時辰一到換值的人一來,就回帳篷內倒頭睡覺,因此防備已鬆懈到了極點。
寧天歌數了數庫門前的士兵人數,在心裏默算了一下用時,便緩步走了過去。
值守的士兵隻稍稍睜眼看了她一眼,便又閉起眼睛開始打盹,眼看寅時快到,再過一個時辰天都要亮了,哪裏還能有什麼緊急情況,東陵軍再笨也不可能挑在這種時辰動手。
就在這時,寧天歌手一揚。
空氣中嘶嘶氣流聲輕微得無人能感覺到,數點銀芒在火光中以肉眼很難分辨的速度分別射向庫門左邊的六名士兵。
見血封喉。
她從不用毒,但非常時期,她不介意用一次。
在敵眾我寡,敵強我弱的情況下,為了以最快的速度達成最大的目標,隻能行此非常手段。
駐著槍打盹的幾人連自己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便已見了閻王。
在慣性作用下,本就將身體的重量放在槍身上,其中幾人並未立即倒下,隻有一個長槍脫手,身子直直往後倒去。
寧天歌手臂一伸,將他後背擋住,另一隻手勾住長槍,在引起右邊那些士兵的注意之前,將他恢複了原狀,並讓他靠在木柵欄上,看上去依舊是打盹的模樣。
前後發生不過須臾瞬間,便已解決一半,然而另一邊的士兵中終究有人警覺性較高,猛然抬頭張口就要高聲呼喝。
寧天歌左手一撒。
一陣白色煙霧篷然散開,幾乎在同一刻便入了鼻息,正待高呼的那人那一聲喊便卡在喉嚨裏,張著嘴巴砰然倒地。
而位於他身邊的兩人亦緊隨他倒在地上。
還有三個。
這三人因在邊緣,吸入較少,還不至於當場昏厥,隻是喊不出聲來,卻還有行動能力,此時見此情形,當即便舉槍朝她刺來。
轉身,錯位,她提起手中長槍往前一刺,正中當先一人胸口。
絲毫未作停頓,甚至未去多看一眼,她刷地拔出,手腕一轉當空旋出一個槍花,槍尖猛然朝後刺出——朝她背後衝來的那人喉嚨已被洞穿。
轉眼間,最後一人衝到眼前,神情已是驚恐,手腳已麻痹,但去勢已不由他控製,直直地撲了過來,寧天歌一個大步上前,雙手夾住他腦袋往旁邊一扭,一聲清脆的骨節錯位之聲後,那人兩眼突出,氣絕。
陳言率著一千人在原地等著,遠遠地隻見那邊糧草庫一陣人影晃動,似乎發生了打鬥,卻看不清到底怎麼回事,心裏既著急又沒底。
若換作其他人也就罷了,這寧主簿身單力薄的,事先又沒跟他們說明白行事細節,這一去,會不會凶多吉少?
忽見那邊一人舉起火把,朝著這邊無聲地晃了三下,這分明就是讓他們過去的信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