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別磨蹭了,趕緊去吧,這是你的報道牌,若是去晚了,等會兒公蒼蠅都被其他母蒼蠅搶走了。”判官說著,將一個綠色的報道牌塞到孫巧巧手中。
孫巧巧扁著嘴,感激涕零地看了眼那判官,然後拿著綠頭報道牌尾隨一早已等候在外的鬼差,望著百米長的隊伍盡頭又是一座橋,心下猜想那應該就是奈何橋了。
再看前頭人人手裏拿著一個碗,到了橋頭都伸過去乞求站在那兒分湯的老婆子,整就是難民營出來的一個個。
等了許久終於到孫巧巧了,旁邊有人遞過一個碗來,孫巧巧看了那人一眼,嚇了半響沒做聲,隻見那人滿臉疙瘩,大大小小,顏色都像是那種化了膿的痘痘一般:暗紅的包上一點點乳黃。
她愣了半天,幹咽了一下,沒敢接那碗,旁邊護送她的鬼差倒是一手伸過去接了,“你的報道牌呢?”說著,另一隻手在孫巧巧跟前一攤。
“啊,哦,這這裏啊。”孫巧巧愣愣地從懷中掏出那綠頭牌放到那鬼差手中,然後又抬眼看了看近在眼前的奈何橋,仿佛看到了一隻母綠頭蒼蠅邊飛邊對一隻公綠頭蒼蠅說:“老公啊,今天我們可不可以不吃垃圾啊。”
公綠頭蒼蠅無奈地轉頭,寵溺地看著母綠頭蒼蠅說道,“哎呀,親愛的,吃飯的時候可不可以不要說這麼惡心的事情。”
“孟婆,這湯怎麼又淡了,沒一點滋味。”鬼差的聲音打破了孫巧巧的神思,隻瞧那鬼差手裏拿著她的綠頭牌,仰頭痛飲著什麼。
“哎呀,牛二啊,你不知道最近菜價都漲了嗎,地府又隻發那麼點經費,哪裏夠啊。”孟婆手拿著瓢在那兒比劃著,怨聲載道。
“那你可以買點濃湯寶之類的,提提香嘛。”那叫牛二的鬼差吧唧著嘴巴。
“你不當家不知道柴米貴啊,這每天得熬多少湯啊,都加濃湯寶,那點經費還不夠買一撥呢。”孟婆更不高興了。
“那不買點一滴香,買一瓶可以用半年呢。”牛二皺了皺眉頭。
“都說你這不當家怎麼會知道那一滴香早就被禁了。”孟婆煩不甚煩道。
“這樣啊。”牛二有所悟地點了點頭。
“誒,對了,你這是要去哪啊?”孟婆瞧著這牛二手裏的綠頭牌,詢問道。
“來來來。”那牛二又招了孟婆過去,二人低聲說了些什麼,還時不時地瞧了身後的孫巧巧。
孫巧巧不解地看向二人。
“好了好了,趕緊上路吧。”那牛二與那孟婆說完話,粗著嗓音催起孫巧巧來。
“可是,”孫巧巧指了指牛二手中的碗,“我還沒喝孟婆湯呢。”
反正這輩子她也無所事事了,也沒有什麼值得紀念的事情和人了,除了家裏那快年過五旬還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老媽,和終日一副你欠我五百萬表情的老爸之外,就隻有王雯一個朋友了。
再說了,下世她要成了母綠頭蒼蠅,卻還保留著上輩子的記憶,萬一哪天不小心想他們了,難不成還飛到他們那兒,到時隻怕被拍得稀巴爛,特別是那王雯,特討厭蒼蠅。
如此一想,孫巧巧覺得自己真的戀無可戀了,還是喝了那孟婆的迷魂湯一了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