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又在想娘親了?”陽光在牆內灑下一片朦朧昏黃的光,書房神秘而安靜,百年檀木上麵,是剛畫好的美人圖。
輕輕放下畫筆,吹幹未幹的墨漬。“杭兒來了,來看看這幅畫怎樣。”
“越來越美了,爹爹畫工更精進了。”其實沒看出什麼特別來,爹爹每月至少一副娘親的畫像,或賞花,或彈琴,或回眸一笑,連喝水圖都有。
“你呀,要是有你娘親一半文采爹爹就滿意了。”杭兒的詩詞歌賦學的都隻是一般,女紅到是被強迫著學了幾年。他也不忍逼迫,就隨意任之了。
嘟起嘴角,嬌嗔:“哼,在爹爹心中,當然娘親最好了。”跺跺腳,蘇杭不依地取笑著蘇父。
蘇大人依然光潔的容顏,雖年逾四十,依然風華猶在。看著嗔怒的女兒,欣慰的撫著下顎短短的胡須,有種吾家有女初長成的驕傲。
杭兒論長相在璃兒之上,容顏稚嫩,卻已顯傾國之姿,應知明朝傾國城,待回京為杭兒覓一如意郎君,自己也就不愧黃泉與璃兒相見了。
五輛大馬車才裝好行李,蘇杭父女坐在最華麗的馬車裏。
李管家使喚著下人檢查東西可否帶完:“哎哎,那個放在第二輛馬車上,小心些,別磕壞了。”
“李總管這箱放哪?”
……
登上馬車,蘇杭看了一眼蘇府,眼含不舍“爹爹,我們以後還回來嗎?”
蘇父也滿含眼淚,心中說到璃兒我們要回京了。
“不回了,以後京城就是我們的家了。”大哥已來信幾次催自己回京,落葉歸根,京城才是他蘇家的根。
“京城怎麼樣,有蘇州漂亮嗎?”好奇的眼睛看著蘇父。
“京城啊,素有‘寶馬雕車香滿路。風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的盛景,以後你就知道了。”
當今聖上前年大敗薑朝,四海弗敢言兵,薑朝歲歲來朝。如今,京城繁華更甚當年數倍吧。
依靠在父親身上,吃著素姨準備的梨花糕,“爹爹,我們要多久才能到渡口啊?”
“才半個時辰就累了?”揶揄的口吻,端起茶喝一口,順著女兒的頭發,“快到渡口了,上了船,要十幾日才能到京城,那時才更累呢,嗬嗬。”
“在船上還可以看風景,我才不怕。”
果然沒一會,管家李伯蒼老的聲音就響起,蘇杭扶著蘇父的手來到渡口上,河麵上大大小小停靠著數十隻船。
蘇家租的船挺大的,不是很華麗,兩層樓的大船占據了很大一塊河麵。
借著扶梯,登上了船,在丫鬟的指引下,蘇杭來到她的臥室。
船上的臥室較簡單,一張墊著粉色繡花綢布的梨木圓桌,一張雕花梨木床,一麵半人高的銅鏡。
素姨指揮著小芙將床鋪好,讓文恬去端點熱茶點心進來。
“小芙別去了,我不渴。”
素姨聽罷未語,自去拾掇著蘇杭的衣物和在船上的必要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