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曉霧真的瘋掉了的消息是吃午飯時錢敏無意提起來的。
這事過去已有三五個月,本來是舊聞,沒有太多值得翻炒的價值,錢敏提起也是因為感歎這個圈子裏新人倍出,如果賺足了養老本錢還是早些隱退來的實際。
項美景之前就知道易曉霧精神不太正常,本還以為隻是被翻出舊情,沒想到歐娜又說:“汪家老宅子差點被燒了的那次聽說就是她點的火,也不知道究竟是瘋到什麼程度了。這樣的情況的確就適合送出國靜養,不然情況控製不住,大晚上的拿根繩子勒死汪一琢也是有可能的。”
項美景驚了一驚,追問:“易曉霧之前不是挺正常的了嗎?”
錢敏說:“看著是挺正常的,究竟是怎麼變成不正常的我們也不清楚,但汪家上下除了汪一琢之外沒什麼人喜歡她這一點倒是可以肯定的。反正她是真的瘋了,也難得汪一琢還敢一直陪著她去美國治病,我估計他們不會再回來了,汪家在美國幾個地方都有生意,保持現有的生活水平應該沒問題。”
項美景仍是處在詫異中。
歐娜有所感的稱:“所以男女情愛固然是很重要的,但如果門戶相差的太遠還是不要勉強的好,結局難免傷人傷己。”
錢敏推了歐娜一把並朝她擠了個眼,又對項美景笑道:“不過這種事都是說不準的,個人運氣不一樣,遇到的情況也都不一樣。”
項美景整個人沉浸在易曉霧的遭遇中,並沒有太注意錢敏話裏的意思。隻覺得十裏洋場,萬丈紅塵,在百光千色的舞台上有很多像蒙江雨那樣的,能或起或伏風光幾十年,也有像易曉霧那樣的,如寂靜夜空中乍然絢爛的煙火,也許能讓人銘記一世,也有可能被轉瞬忘卻。人和事都漂浮著,沒有什麼能說得準,更沒有什麼能得到永恒的保證。
下午被朱麗麗差去看臻景布置的如何,有些意興闌珊的項美景在大堂遇到來與客戶談事的姚蓓蓓。
姚蓓蓓穿了一件寶藍色的呢子大衣,長筒皮靴裏就隻一條薄薄的黑色絲襪,一張臉紅撲撲的,顯然是被外麵的冷風刮的。
項美景等姚蓓蓓走到自己跟前便小聲罵她:“也不知道帶雙手套!”
姚蓓蓓笑著說:“車送去保養了,不然也吹不著風。”
畢竟是公眾場合,項美景沒有在肢體上表現出與姚蓓蓓格外的親厚,她問:“你最近都忙什麼?吃頓飯的時間都抽不出?”
姚蓓蓓說:“這段時間的活動特別多,而且集團最近被爆出很多反麵新聞,我每天不是跑活動就是忙著和那些媒體拉關係,連覺都沒好好睡一個。”
項美景倒也能明白當公關的不易,便笑說:“那你換個工作。”
姚蓓蓓朝她撇嘴,然後伸著腦袋往臻景裏瞄:“姐,你們這次辦的宴會挺盛大的吧?聽說收到邀請函的人都是極富極貴的。”
項美景便說:“海成收到三張。”
姚蓓蓓聳肩:“那也沒有我的份。”
項美景看出她的小心思,直接說:“沒有邀請函是肯定進不來的,你不是缺休息嗎?聖誕夜正好可以補覺。”
姚蓓蓓嘟嘴:“我很想參加。”
項美景對這事的態度堅定,幹脆說:“別說我沒有多餘的邀請卡,就算有也不給你。你要是敢隨便傍個人出現,我肯定有辦法讓你進不去。”
姚蓓蓓清楚項美景不是說笑,故作無奈的挑了挑眉,服軟說:“好吧好吧,我知道那不是我該去的,我就安安心心睡我的覺,行了吧?”
項美景明白姚蓓蓓會懂自己的意圖,畢竟這種場合,有老婆的人肯定都不會失禮的帶別的女人出場,方子博是受邀嘉賓,如果姚蓓蓓出現,擺明是當眾給方子博老婆難堪。她無力扭正姚蓓蓓的選擇,至少也要盡力保姚蓓蓓少站在風暴中心。
晚上林啟湘約吃飯,項美景手上的事還沒忙完,讓他直接到夏樾酒店,兩人去吃自助餐。
林啟湘說起宴會就覺得頭疼:“從前那些晚宴,女伴從各處借表妹堂妹撐場就已經夠讓我費心的了,這次還得專門去量身製衣,Orchid哪裏是讓大家一盡歡愉,明明就是折磨人。”
項美景抬眉看他,笑說:“也就隻有少數幾人是你這樣想的,大把人是高高興興在準備自己的行頭。至於女伴,你不是有廖博士嘛。”
林啟湘連連搖頭:“我怕她一入場就要拉著那些太太小姐們做問卷調查。”
她猛笑:“這種好學的精神和你挺配的嘛。”
他有些無可奈何的聳肩:“她的毅力過人,時常讓我不知該如何是好。”
她正色道:“我很看好她。”
他撇頭不談這個事,而是問她:“最近和秦阿姨相處的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