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兒和憐兒聞言,雙雙白了他一眼,又把目光轉向玄天聰那邊。兩人對正在渡劫之人有無法言明的感覺,艮娘在她們麵前說他是先生的靈魂,而赫桔卻說他是那個壞蛋人族修士,誰都沒有把握,誰都在提著心。
玄天聰渡魂劫無疑成了他們的焦點。
也許第一次感受灼痛是強烈,以後會漸漸麻木。但玄天聰每次受到地心烈焱衝擊,感覺都不一樣,都那麼新鮮,都那麼強烈,都那麼靈敏。有時熱極了會變冷,冷後又破冰變熱;有時感到體內細微被燒,變得全身激爽;更多時候卻在承受,燃燒的猛烈,和化為灰燼後的死灰複燃。
玄天聰站起身來,揮汗如雨,將閃過的逃避念頭一一掐滅,盡管全身的筋皮、肌肉都在抽搐,還目光依舊那麼堅定。但地心烈焱也帶來一些好處,不僅將血脈中的赤蠍之毒給排出體外,還將鬱積在體內的精元進行熔煉,無時無刻不在對這副軀體進行鍛造,這等奢侈對於人族的魂修來說是不敢想象的。
魂印在橙魂劫中率行蛻變成了淺橙色,接著魂珠也變成了淺橙色。那末識的報仇、愛、恨等的烈火,將潛意識的魄珠煆成淺橙色;身識魄珠...色識、口識等魄珠也化為淺橙色;而鼻識魄珠還未體味到橙境,難道地心烈焱也有五味麼?通過焚燒其它物品,那就是它的味道。
吸收橙魂劫的能量,促進由紅境圓滿向橙境蛻變。波動的能量沉寂了,白霧還未散去,卻傳來簫聲,韻律如火精靈在跳動一般,活潑而生動。
玄天聰通過內視,體內的精血在澎湃流動,感覺其內蘊含著火一樣能量,無限感慨:“橙境,終於重踏入橙境了。”赫桔沒有上前,冰兒和憐兒心存疑慮,隻有艮娘來到玄天聰身前。
“渡過就好,咱們回府去吧。”艮娘直覺到麵前這位男子更多的時候像那位蛙族的先生,淡淡的言語卻包含殷殷的期望。玄天聰放下碧簫,朝艮娘點點頭,卻拉起艮娘的手悠然前行。艮娘隱隱地激動,耷拉著頭一步一趨地跟隨。
“我猜得沒錯吧,果然是那個人族。”赫桔咬著牙道,令冰兒和憐兒嬌軀微晃,她們眼裏充滿了慌亂。
玄天聰既然不想讓赫桔他們三人知道那事兒,就佯裝出另一番神情。通過融合姚、許二位魂意識後,玄天聰已知道景陽宗的實力超群。宗內單黃魂修者不下百人,而“中”字輩最低也是綠境的強者,姚少重這代“少”字輩更出了一位天才,短短二十年已是綠境修為。
此次進入景陽宗,玄天聰有點孤身入虎穴之感,與赫桔相識多年,自不願將它牽扯其中。
回到寢宮,玄天聰此時不必再掩人耳目,便向艮娘說出一些實情,隻見艮娘雙眼空洞地盯著自己,最後說道:“二族長,此去為完成儒娘的遺願,到景陽宗當竭力為隨波府取回七彩鸚螺號。不過,七彩鵡螺號一日在隨波府,估計會給隨波府留下一日不安,還請多多思量。”
“難道這麼快就離開嗎?”艮娘輕聲地問。
“在下再住月餘,便得離去。”玄天聰需要穩固自己的橙魂初境,也得堵上後山洞道、解除鵡螺洞內法陣等等,方可心中無礙地離去。
“那...這些時日你便在寢宮裏住下,我...到七彩螺洞靜修去。”艮娘斟酌著說出這番話,心裏不知轉了幾遍。玄天聰卻朗聲笑說修行之人不必拘禮,他要用這個身份替赫桔達成心願。
一個月後,玄天聰與艮娘一起主持赫桔與冰兒、憐兒兩姐妹的婚禮後,悄然離開。他來到了隨波府後那個山洞內,見儒娘的魚屍已經腐化成骸骨,玄天聰在洞底布下玄音地焱陣,出洞時順手堵上洞口,轉身卻見一個麗影俏立。
“少鋒,能...再親我一下嗎?”
那是忐忑而緊張,不知思量了多少遍才掙紮著開口。玄天聰愣了一下,隨即向前,橫抱住艮娘,深深地親吻。
七情生並非泛欲,率性而為才是真本性,玄天聰並不矯柔造作,了斷這副軀體的一段情緣。小魚米訓導之法在已傳授給艮娘,當它們報告來說原主人已經離開,艮娘淌著清淚,手輕掩著唇,嘴角帶著笑意。
沉河之畔傳來艮娘歌聲:“離別在望,愁緒萬千。望你遠去的背影,在你的步伐纏上思念。盼相見,相見卻無期,無論你身在何方,我願讓思念插上翅膀,化作天邊一朵雲團,永與你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