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念知道寧嫣看了奏折,回去該想的折都想了,該告訴的人都告訴了,這寧嫣也算是懂事有主意的大丫頭,知道出了事該找誰,隻是膽子太大了些。過些日子,用不到她時,第一個就算她開刀。
出了這樣的事,小念應該對這蠢‘女’生了厭,至少短時間內不會想見她,可是他已經定了她的死期,雖不在眼前,可也不遠了。所以心裏的厭恨也就減了,倒覺得這蠢‘女’不是不可憐的。即然事情已解決,小念信步到依妃的宮外,想到依依隻知自己事敗,怕是不知嚇成什麼樣。
不出所料,依妃的宮裏正‘亂’著呢。
小念皺緊眉頭,一甩衣袖:“你有什麼麵目見我?”
依依手裏一空,小念甩開了她的手,她托付終身的人,她唯一能倚恃的人甩開了手,依依覺得自己好似被拋棄在黑暗的荒原中,愛人轉身離去,後有虎狼鬼怪追擊,最慘的是,這一切都是她自己做錯,是她自己走錯路,她已經想不起來自己當初是如何的鬼‘迷’心竅,竟敢去與她的舊主鳥皇對抗,怎麼可能?她怎麼可能與鳥皇對抗,象一隻‘雞’向雄鷹挑釁,瘋了,當時一定是瘋了。
依依再一次全身顫抖,這一次她抖得牙齒“克克”做響,人象風中的葉子。
雖然厭恨這個蠢‘女’人,可是那瑟瑟發抖婉轉在他膝前的美‘色’依舊讓人憐惜。
那個蠢‘女’人抖得好似快要散架了,小念忍不住暴罵一聲:“‘混’帳東西!”伸手去扶,手一抓到依依手臂,依依象怕挨打的孩子一般,驚恐地縮成一團,然後無聲無息地閉上眼睛向後一倒,昏厥過去。
這樣一個弱‘女’,聽見自己事敗,嚇到昏厥,生在正常人家裏,怕是連隻蟑螂也不敢殺死,可是生在帝王家,就有人出主意讓她害死人,而她也真的就敢幹了。
小念苦笑,把依依從地上抱起來,他愛鳥皇的堅強高貴,可也想享受一下普通美‘女’的好處,想不到這個普通的‘女’人才是真敢先下手殺人的。
是依依的錯嗎?把兩個人放在一起,隻給一個人份的食物,最後兩個人會怎麼樣呢?誰知道呢。
誰的錯呢?
躺在‘床’上的依依,緊閉雙眼,臉‘色’慘白,額頭冰冷,一雙眼睛微微腫成粉紅‘色’,生活優越,又日日不厭其煩地保養,依依不象一個三十出頭的‘女’子,倒象是二十歲的小‘女’人,她的智商與舉止,好似也隻有二十歲。
她的頸子白皙細長,散開來的長發,瀑布一樣‘波’湧洶湧地襯在臉畔,美‘女’,真是一個美‘女’,而且嬌柔嫵媚。
可是那雙柔夷小手,竟敢向鳥皇去張牙舞爪。
小念苦笑,這個孩子,這個蠢孩子,其實是他自己要對付鳥皇的手足,如果沒有依依這個蠢事的話,也許他就成功了,如果不是依依陷害鳥皇,鳥皇或者不會對他有這樣的戒心,他或者也不會一時心浮氣燥硬‘逼’安誌回朝。小念歎息,這個蠢孩子,白白搭上自己的一條命,如果事態發展下去,處理得不好,連奇圭的‘性’命都毀在她手裏。
可是如果沒有小念原來的打算,依依這件蠢事可能會被小念壓下不理,隻會讓小念對這個蠢‘女’有點厭棄,絕不至令她喪命,小念伸手將依依臉畔頸間的長發輕輕撫去,這蒼白的麵孔,更象一捧雪似。
小念的手指輕輕撫過依依的臉,落在依依的脖子上,要不了多久,這長長的美麗的長頸,就要勒上一根白綾,這個蒼白的小身體就要在白綾下輾轉掙紮失去生命。
依依再次醒來,已被喂了參湯,有氣力說話,小念坐在她麵前,手裏拿著湯碗,麵‘色’和緩溫柔。
依依哭了:“陛下,臣妾該死。陛下殺了臣妾吧,可是這件事同圭兒沒有關係,他毫不知情,陛下,他是你親生兒子,你饒了他吧。”
小念微微一笑:“你好好休養,不必多想,凡事有我。”
如果你無能到底,我自會安排你,你不肯安份,身後事,也不必多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