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哎喲……”夏英傑捂著手臂,誇張地喊著,“我知道每個人都有秘密,絕不會泄露出去的,你沒必要殺人滅口啊……那邊的架子上有急救箱,謝謝啊。”
嶽青蓮瞪了他一眼,轉身去關上窗,被十二月的夜風吹了大半天的室內早已經冷如冰窖,她穿得又少,這會已經隱隱有打噴嚏的欲望了。
依言去拿了急救箱,打開,東西還挺全,夏英傑精疲力竭,像癩皮狗一樣癱在了沙發上,不時指指點點:“肩膀上也有……還有左手……我頭疼,是不是也被抓破了……”
“你頭疼是腦子裏進水了!”嶽青蓮沒好氣地說,手下卻很利索,碘伏棉球消毒,撒上雲南白藥粉末,用繃帶一圈圈纏好,還不忘出言譏諷:“你們衛總是不是早就料到會有人在他辦公室大打出手,所以事先預備好了急救箱?”
“說哪兒去了,衛總的大秘,陶韜,你上次見過的吧,是個退伍軍人,最喜歡搞這些戰備儲蓄了,備戰備荒嘛,你往櫃子裏翻,還能翻出方便麵,火腿腸,罐頭,壓縮餅幹……啊~~~我說你不能輕點……”
嶽青蓮這次卻沒嘲諷回去,夏英傑肩頭和手臂上的傷口都深可見骨,鮮血滲透了衣服,別看他現在還一副談笑風生油嘴滑舌的樣子,卻已經是疼得皺起了眉頭,這活蹦亂跳的樣子完全是裝出來讓自己安心的。
“你說還有別的妖怪在嗎?我們真要在這裏等到天亮?你的傷不輕,最好還是去醫院吧。”
夏英傑費力地哼哼著:“別!千萬可別去醫院,大夫一準以為我是被你撓成這樣的,得向婦聯反映家庭暴力呐……”
氣得真想給他一耳光,又顧慮到他的傷勢,嶽青蓮冷哼一聲,手下不停,把所有的繃帶都用上:“那你就在這等到天亮,等著跟衛總解釋吧!”
“你說的對,不能留下來等挨罰。”夏英傑看傷口都包紮好了,一骨碌就爬了起來,故作緊張地說,“咱們趕緊地跑吧,明天問起來就說我們都不在現場。”
嶽青蓮當然一秒鍾也不想在大樓裏再待下去,但又猶豫了一下:“萬一樓裏不止有一隻妖怪怎麼辦?”
“怎麼會呢,這種降頭修煉也很不簡單,平常人弄一隻就不錯了,還弄兩隻……再說,真有兩隻的話,剛才放出來,哪還能容我們跑到這裏,早在三十六層就被收拾了,走吧,走吧,沒事的,我保證。”
夏英傑說到就做,拉起她就往外麵走。
踏出被撕得四分五裂的兩道門,走廊上一地的銅錢碎片讓嶽青蓮看得直皺眉,忍不住問:“明天萬一有人上來了,看見這個,你們怎麼解釋?”
“沒事,等會我打個電話跟衛總彙報一下情況,陶韜會處理的。”
嶽青蓮喔了一聲,意味深長地說:“不是第一次了吧?”
夏英傑回以憨厚的一笑:“我隻是個打工仔,不該問的從來不問,內向,單純,還帶一點點害羞……”
“再說就打死你!”嶽青蓮衝動之下差點對傷患施以暴力。
夏英傑的判斷看起來沒有錯,那隻妖怪灰飛煙滅之後,大樓似乎就恢複了正常,他們小心翼翼地走過走廊——毫無動靜,他們提心吊膽地進了電梯——毫無異常,按動向下的按鈕,客梯還是以一貫的速度往底層緩緩降落。
“總算沒事了,我回家要好好洗個澡,然後上床睡覺。”嶽青蓮從電梯間的鏡子裏看到自己狼狽的外表,大吃一驚,匆匆忙忙地挽起頭發,整理衣服,擦臉,抹幹淨唇邊殘留的血跡。
她正在忙,忽然鏡子上視角的某個地方似乎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嶽青蓮警覺回頭,夏英傑閉著眼睛倚在壁上,察覺到她的視線而睜開了眼睛:“怎麼?”